陈述事实:“两仪没有把康帕利可能遭受危险的事情告诉G5联络人,所以我怀疑两仪有问题。”
诸伏景光也不提感情因素,他直截了当地抓住重点:“只是没告诉G5联络人的话,也有可能是直接和康帕利说。你怀疑她有问题,一定是因为她还有其他疑点。”
降谷零顶着纷乱的心思,回想了一下两仪这半年的行动。
有疑点,但又都可以说得通。
参加联谊,可以按她不担心自己被发现假死来概括,也可以用两仪按康帕利希望行动来解释。
在康帕利回日本参加拍卖会的那天晚上换房子住,以及铃木消失的时间点。两项巧合,但也可能只是巧合。
再往前推呢?
两仪原先卧底的黑鸦公司改名为两仪公司,彻底洗白,现在由宫野明美实际管理,据说公司的收入现在基本作为宫野姐妹的零花钱用。有点微妙,但说不出来。毕竟这家公司实际上和两仪已经毫无关联。
两仪在皮斯克指明她可能是警视厅卧底的时候没去审讯室,甚至敢直接用警视厅的力量处理皮斯克,完全是有恃无恐。可以用组织认可她是组织的人解释,但也同样可以用康帕利把她护得很好解释。
——并且,如果两仪确实是组织派去的卧底,皮斯克直接去举报,把事情闹得不少人都知道,这不完全是坑她?是人能做出来的行为吗?
虽然有着奇特的痕迹,但都可以解释。
……虽然可以解释,但依旧是奇特的痕迹。
“我这边确实有几处可以疑惑的地方,但仔细一想,也可以说得通,”降谷零自言自语般说着,“不管如何,我根本不用急,只要等雾美沙的结果,确认一下两仪是不是直接告诉康帕利就可以了。”
诸伏景光的目光往垃圾桶里飘,发小似乎自己想通了,他可以专心心疼这碗意大利面。
但下一秒,他就听到自己的发小捋起自己的刘海,长呼一口气,很困惑地说:“但我的直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告诉我她有问题……现在中午一点,美国区已经是睡觉的时间点,等康帕利的回复,可能还有等几个小时。”
诸伏景光叹息一声。他算是见着被工作和恋心双重影响的发小了,害怕,担忧,没有安全感,关心则乱。
因为职权特殊,步履艰难,所以反而会更加求全责备,担忧对方有任何危险的可能性。
其实,他们这种身份,现在最好保持单身,避免感情纠葛,也避免感情纠葛可能带来的利益和权力的牵扯。
但这种话没必要劝降谷,他比谁都懂。降谷现在需要的,只是安慰而已。
“直觉未必准确,”诸伏景光最后温和地说出口,“我之前也偶尔会有一种直觉,以为我自己已经死在那天晚上的天台,甚至萩原和松田也会加入这场让人的心脏怦怦直跳的直觉里,总会错觉他们已经死在哪次爆炸案中——但我们其实都还活着,不是吗?”
降谷零沉默一瞬,他其实也有这份直觉。很轻,是完全能忽略的程度,根本不必提起。但也确实存在。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决定跳过直觉的话题,换个角度安慰:“你应该也还记得吧?九山警部曾经转达两仪说过的话,‘我在同意自己当卧底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失去一切的觉悟。’一个组织卧底的人,就算是说漂亮话,也绝对不会说到这种程度。她确实救了我,我认为她值得相信——所以这里也包含了我的私人判断。”
降谷零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依旧是中午一点。
什么安慰都只是安慰,还是等结果吧。
他最终换一个话题:“你为什么在煮荞麦面风味的意大利面?”
诸伏景光又眨了眨眼,这回带着些促狭,笑道:“为了给我哥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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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降谷零出门,两仪绘川就躲进了地下室。
她开始以发呆的姿态看系统选项。因为她时不时走神。
降谷先生的头发摸上去手感很好,背上的肌肉隔着白衬衫,摸起来也恰到好处……啊不是,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降谷先生的心情不太好,并且,“噩梦”这个说法,似乎不尽其然。
两仪绘川回想了两遍对话,终于抓到降谷先生问的第一句。
【康帕利的事情昨晚已经和G5说了吧?】
嗯,怎么不算说了呢?她听到消息的第一刻,康帕利就也知道了。
毕竟本质上是一个人,信息传递没有任何时间差。
但是,她也记起来自己之前随口和降谷先生说的话,她说,她和康帕利发消息,一般是和雾美沙对接。
雾美沙有半固定的时间去公安对接情报,今天不会刚好撞上了吧?!
好家伙。
……她不太敢想,降谷先生能因为她暴露出的这个漏洞,拔萝卜带泥,又额外多思多虑,发现多少问题。
朗姆人很烦,干的事也很烦,但“卧底总会留下痕迹”这句话是对的。
铃木到有马,都各有各的麻烦之处,有马的部分她圆过去了,但铃木的部分,只能永远卡在那里,以巧合的名义,不上不下。
并且,她思维惯性,总是会把联络员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