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伏特加用他自以为小声的声音问波本:“你要不要也找康帕利要一张卡?爱尔兰那张卡好像是有一百万美元……”
贝尔摩德或许没听见,她没有停下脚步。
贝尔摩德也没有回头看她,只笑眯眯道:“本来只是个笨蛋托迪死了,结果现在越闹越大,皮斯克,爱尔兰,都是归你管吧?”
两仪绘川陈述事实:“在警视厅卧底的时候不归我管,现在也算是才重新接手没一个月吧。爱尔兰好说,皮斯克年龄大了,我得尊重他。”
贝尔摩德的话里依旧满含笑意:“无聊的虚话也不用说,我直接说了。在你还是波尔多红的时候,皮斯克在美国贪污组织财产这件事曾经被波本发现过一次。你因为爱尔兰依旧用他,他再犯事,你有可能要负领导责任。他骂了你十分钟,显然很乐意给你也加点罪名。琴酒呢,无所谓事情闹大不闹大,他巴不得多杀几个人——总之,这件事再往下查,你迟早也要进审讯室。”
……说的是皮斯克向琴酒举报波尔多红疑似警视厅卧底,因此还不知道她是康帕利的波本想办法找出皮斯克的漏洞,试图替她挽回局面的事情。
……如果皮斯克当真要把她攀扯上,要让她也进审讯室。
……如果事情再往下查。
两仪绘川跟着她身侧,沉思着没有说话。
贝尔摩德的话似乎说完了,她推开审讯室的门,浅淡的药剂气息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再糅杂上她身上的烟味,混杂成奇特的味道,静静在空中扩散。
站在审讯室门口,贝尔摩德终于回头看她。
审讯室内似乎永远装着惨白的白炽灯。在这样粗糙的打光下,贝尔摩德披散着金色卷发,微眯着水绿色眼眸,笑吟吟看着她的神情依旧出众。
“七十岁的老人了,在审讯时撑不住猝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康帕利?”
第72章 审讯前后
贝尔摩德提供的建议似乎很有诱惑力。
皮斯克一死, 从波尔多红开始的恩怨,都能尽数随着他的死去而化解。只隐隐出现在话题角落的波本,更不会有人继续在意。
她也不用太过担心皮斯克死后自己可能招致怀疑, 这一次负责在审讯室外监听的人,就是提出让皮斯克猝死的贝尔摩德。
……是各种意义上,都很有意思的建议。
两仪绘川的唇角扬起轻快的笑意:“好哦,我进审讯室了。”
审讯室在监听室的里边,钥匙就插在外面。两仪绘川一旋门把手, 门就轻松打开。
并没有锁上的房门,把为组织打工了大半辈子的皮斯克牢牢地关在里面。
装在实验剂管里, 根本没有装有任何审讯添加剂的糖水, 甚至没请人喝下去,就把皮斯克吓得什么都抖落出来。
他不敢不开口的原因,可能还包括来审讯他的义子爱尔兰——如果自己什么都审不出来,那下一个可能进审讯室的人,就是爱尔兰了。
两仪绘川关好门,内部扣上锁发出清脆响声。接着靠坐在审讯室属于审讯人的椅子上, 先上下打量了皮斯克两眼。
皮斯克张了张嘴,就想说话。但他先前说了很久,口干舌燥,一开口就从嗓子尖带出一点血腥气, 发出粗粝沙哑、饱含恐惧的声音:“康帕利大人——”
在白炽灯的苍白灯光下, 他花白而颓塌的头发格外显眼。
骂她十分钟这件事是真是假不好说,他在伏特加面前大概是结结实实说了一个小时, 并且没有水喝, 嗓子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如果他能侥幸活出这处审讯点,一定也会扁桃体发炎, 狠狠发烧一场。
至于皮斯克给她罗织罪名?就这见到她还要称她“大人”的样子,他能给自己编出什么罪名?他做坏事的极限显然只是从账上挪点钱,以及陈述其他事实,并没有振臂一呼高喊“康帕利其实还是卧底”的想象力。
当然,她有心情观察皮斯克,完全是因为她刚和恋人亲密接触,心情很好。皮斯克的运气某种程度上好过头了。
两仪绘川微叹一口气,朝开始说法语的皮斯克伸出食指,比出噤声的手势。
“我听不懂法语和德语,当然,就算听得懂,我也没打算听你说,听着——”
两仪绘川放下手,向后靠在椅背上,扬起下巴,脸上满是不可违逆的高傲神情。时间段特殊,她没有慢慢劝人的打算,直接用强硬姿态逼对方同意,方法更加简明有效。
“——我之前有把人关禁闭审讯过,当然,不是组织严格意义上的审讯。在‘波尔多红叛逃’事件中,我把莱伊、波本和爱尔兰三瓶威士忌像金丝雀一样好好养着,如果后续我依旧要审讯你,你大概会和他们有一样的待遇。”
皮斯克没有说话,脸色微妙变化,这三个人和康帕利都有些传言——当然,现在远远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两仪绘川的语气依旧冷静而傲慢:“但我事情很多,不希望在你身上消磨太多时间,爱尔兰已经因为你进审讯室了,我也不建议你用那些颠来倒去的话折磨我。直接一点吧:你没有打算杀小朗姆,你只是打算把康帕利踹下去,换一个蠢上司。之前的枡山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