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陈天默迅速扫量周遭,判断形势,他望见绵延的城墙下尚有转圜的余地,只须斜刺里奔过去,就能逃出包围圈,不过那样一来,就又得留在城里了。
一旦困到城中,燕百川必定会下令,叫全城戒严,纵兵大肆搜捕,闹得事态紧急,无可避免!届时自己又能往哪里躲去?在泽州人生地不熟,无可依仗,就是藏身,都不知道往哪里藏。
少不得一张通缉令发布下来,成为悬赏的要犯!
毕竟,杀死骑巡队队长,杀死民防团团总,打伤巡防营统领官,可全都是造反的举动!而焦家大院灭门一案,“十八坊”被炸一事,肯定也都会算到自己的头上去,各种罪名加身,可谓万劫不复!别说自己的后台是鞭长莫及的中州省都督齐振林了,就算是袁大总统出面,只怕也不好说话!
陈天默向来行事果决,从不优柔寡断,但眼下,进退维谷,着实是有些两难了。
没奈何,只能先保命再说,至于藏住藏不住,且做后话吧。
陈天默正准备斜刺里奔向城墙下逃窜,忽听空中枭啼鸦叫,声声尖锐,如百鬼夜哭,摄人心魄!
如此动静,不但惊得陈天默一怔,也吓住了门下的守兵和后头的追兵。
一时间,所有人都往空中望去。
但见一大片诡异的“黑云”以极快的速度席天而下,压入城中,略作盘旋,便径直扑向了城门下严阵以待
的守兵们!
而城墙上,忽然露出一个人头,冲着陈天默的方向纵声喊道:“大哥,兄弟们接应你来了,快出城啊!”
陈天默大喜过望——站在城墙上的人不是别个,正是蒋波凌,而那一大片诡异的“黑云”则是他带来的灵枭军团!
成百上千的灵枭,在蒋波凌的驾驭下,在枭王的率领下,借着夜色的掩护,“扑簌簌”杀向了守兵们!
守兵们全都惊呆了,见过大鸟袭击人的,却没有见过这么多大鸟有目的、有组织的对一群人发动攻击!
这些鸟甚至还有队列,有阵型!
疯求了哇!
成精了吧!
灵枭们或啄或抓,得了便宜就飞走,绝不逗留,而须臾间又杀回来,打的很有战术,异常灵活!
守兵们一来是没有跟鸟作战的经验,尤其是团体战;二来是猝不及防,被闹了个措手不及;三来是在黑暗中,视力远不如鸟看得清楚;四来觉得事情太过邪门,难免心生恐惧,以至于全无士气……所以根本无从招架!
霎时间,灵枭军团大展神威,守兵们则是狼狈不堪,叫嚷呼喝的,骂骂咧咧的,东躲西藏的,抱头鼠窜的,开枪盲射的,乱成了一锅粥!
后面的追兵们也都傻了,不免都停了下来,观望起那咄咄怪事。
陈天默可没有停,反而加快了步伐,穿过慌乱的守兵部队,直奔城门下!
别说那些守兵们已无暇顾及他,就算有留意到他的,三两人而已
,哪里还有什么威胁?
陈天默自己打开城门,飞身抢出。
但见护城河外的大道上,并排站着十来匹马,其中两匹马上没有驮人,一匹是小青,另一匹是蒋波凌的坐骑。
剩余的马上,坐着岳潇潇、青冢生、诸葛欢、侯拜、陈玉琪、陈天祥等人,望见陈天默奔出来,便一起喊叫。
蒋波凌也顺着城墙上的一条绳索缒了下来,跟陈天默一前一后跃上了马。
陈天默喜出望外,询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哪里找到的小青?”
岳潇潇道:“问的什么废话,我们还不是来救你这个落难的小贼么!”
青冢生则答道:“来时路上,在一片林子外看见了胡乱溜达的小青,便带了过来。”
蒋波凌道:“大哥,那些追你的大兵是怎么回事?你是杀他们的爹娘了吗?一看你逃出来,都急眼了,百十条枪对着我的灵枭乱射,连守城门的自己人都不管不顾了。他们还拿手电筒照,我的鸟怕那光,顶不住了。”
陈天默苦笑道:“我是行走的赏金,他们打伤打死我都有大洋,可不得急眼吗?叫你的灵枭撤了吧,咱们也快逃。”
诸葛欢已看了陈天默半天,见他身上脏兮兮的,蛤蟆镜早已不见,巴拿马草帽也没在头上,满头大汗,颇显狼狈,便打趣道:“还是第一次听陈阁主主动说逃呢,怎么,出来一趟,竟变胆小了?”
侯拜捋起袖子说道:“大哥,咱们这边可
全是高手,怕他们一群大头兵什么?不好好打它一场,来回白跑一千里地!”
陈天祥也附和道:“就是,打他们,看谁敢出城追大哥!”
说话间,几十道亮光远远晃动,巡防营和骑巡队的人已经呼啸着追出了城门外,燕百川拥着白小玉喊道:“别叫跑了陈天默啊!”
蒋波凌冷笑道:“追兵这不是来了吗?你们打去啊,我和大哥可就先跑路了。”
“这么多人?!”侯拜望见对面黑压压的人头和枪口,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改口道:“大哥说得对,咱们还是跑吧!”
于是众人兜转马头,取道南下,一路狂奔,往中州而去。
燕百川也是真恨陈天默,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