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信函在空中散开,白云诸老伸手去接,各自抓住一封。
古松子当即念道:“寿山真人敬启,璞科第谨拜……”随即皱眉问道:“这璞科第是谁?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仿佛认识一样?”
玄虚子冷冷说道:“老十你记性不大好啊,那璞科第乃是前朝末年,毛-子国的人!此人精通我国文,口若悬河,能言善辩,且熟悉我国内人情世故,挥金如土,当年高某人执掌白云期间,璞科第花费重金,租用了我们白云后院的花园,长时间居住在咱们的宫观之内。你我都是见过的。”
“哦!”
古松子立时想了起来,道:“原来是那个毛-子啊!”
雨庵真人说道:“十师哥仔细看信函中的内容,便会明白,那璞科第其实是毛-子-间-谍。正如六师哥所言,此人熟悉我国内人情世故,善用金钱邀买人心,高仁峒便是被他重金打动,牵线搭桥,促成了他与大太监李莲英的相识。随后,此人又借助李莲英的帮忙,左右了慈禧的对俄态度和政策……”
古松子已经拆开信函在看,脸上表情愈来愈凝重,嘴里也开始骂骂咧咧。
玉矶真人却说道:“璞科第是好人啊!贫道明明记得,人家曾经出巨资捐赈灾呢!”
雨庵真人冷笑道:“你说的是庚子年那件事情吧,彼时,诸洋乱华,慈禧、光绪逃离京城,璞科第便利用高仁峒在京师的影响力,联络留守在京的一些投降派官员筹集款项,购置了粮食存放在我们的宫观之内,随后便开设粥场,赈济流民……那不过是为了掩盖他的真实身份所作出的收买人心举动!彼时,已经有明眼人看出其中的猫腻,在报纸上予以揭露,璞科第随即潜逃。但在京期间,他借助高仁峒的力量和人脉,已经不知道套取了多少不利于吾国吾民的情报!”
古松子怒骂道:“该杀!真正该杀!”随即把信函丢向了李至慧,说道:“好好看看你师父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李至慧神色凄惶,颤巍巍的捡起了信函,哆哆嗦嗦的看了起来。
长虹子皱眉道:“老十,你冲至慧发什么脾气?高某人的所作所为,你我都不知道,至慧难道会知情么?”
古松子气道:“我们都是瞎眼的牛鼻子!”
飞云子扬着自己手里的信函,说道:“我这封是一个叫高尾的人,写给高某人的。这个高尾,仿佛是东洋人。”
“高尾确实是东洋人。”
雨庵真人颔首说道:“高尾本是东洋使馆里的秘书,从璞科第那里得到了灵感,也依托重金,结交上了高某人,走的同样是李大太监的路子。”随即冷笑道:“我们的这位大师兄,可是爱财的很啊!‘粤东七才子’之一,大诗人黄香铁来京的时候,也见过咱们的大师兄,还专门为他写了一首诗:‘但饶寡欲与清心,要语还征道行深,一事真人难免俗,白云观主说烧金’!呵呵~~~此诗通篇读下来,一个字,俗!两个字,贪财!可笑高某人不知诗中之意,还当是夸他的,竟裱在自己屋里!”
“不看了不看了!”
玄虚子一把丢掉信函,骂骂咧咧道:“看这些劳什子,能把人给气死!”
长虹子等白云诸老也都纷纷把信函丢回了箱子里。
李至慧更是跪在了地上,五体投地,向雨庵真人重重磕头,涕泪交加道:“掌教真人在上,我师如此,羞煞弟子也!至慧愿意一死,以洗耻辱!”
雨庵真人说道:“高某人的所作所为,与你这当弟子的有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耻辱可言?我倒是觉得,你虽然是他教出来的,却没有像他一样,是为出淤泥而不染,更难能可贵!起来吧,以后休要再提,也无须放在心上。”说罢,又环顾群道,说道:“我教弟子听令,自今时起,谁也不许拿高某人的事迹去诘难他那一脉门人!若有违者,我定当不饶!”
“是!”
群道立时响应。
李至慧等高氏一脉弟子闻言,无不感激涕零,纷纷叩拜掌教真人恩情。
雨庵真人摆了摆手,又说道:“自古以来都是人心难测,忠奸难辨!就像当年的我,拜入本观之后,初见高某人,也觉其可亲可敬,是个世外高人,令我心向往之!你们认人不明,识人不清,也属正常,无须自责内疚。”
古松子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发现高某人有问题的?”
雨庵真人沉吟道:“那是多年前的一天夜里,我在观内游走巡视,途径三清阁的时候,忽闻有奇怪的声音传出,似狎声亵语,淫靡不堪!闻听之下,我大为惊愕,连忙潜入三清阁里探看究竟,最终,我发现了地下密室,看到了至今思之都觉不堪的一幕!在那一刻,我才知道,高某人原来是个伪君子!自那时候开始,我便小心留意高某人的举动,渐渐查出了他的种种恶行!”
古松子道:“所以,你便想着杀了他?”
雨庵真人点了点头,道:“那时候的他,行事越来越疯狂,越来越龌龊,简直是令人发指!我着实难忍,便下定了决心,要为白云除害,要为天下除害!”
古松子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们如果知道,便可以与你一起去讨伐那厮啊!”
雨庵真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