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年向家里交待了一声,便叫上阿杰,驾着马车,匆匆去请肖菩萨了。
赵鹤年一肚子心事,愁容满面,坐立难安,只在厅中来回走动,没有一刻是安静的。
陈天默则是稳如泰山,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一边默默思量日间所遇到的种种事情,一边等待。
赵鹤年忽而又跪在地上,对着菩萨像祷告,那案上的香早就燃烧完了,只剩下一层灰烬。
陈天默心道:“要是求那纸菩萨有用,又何必去请肖菩萨?”
“陈老板,你见过鬼么?”赵鹤年忽然转过头来问了一句。
陈天默愣了愣,摇头道:“倒是没有。”
“是啊,你还年轻……”赵鹤年像是对陈,又像是自言自语,嘀咕道:“我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遭了报应,让厉鬼缠上了我那可怜的儿子啊!我都四十来岁了,却只有这一个儿子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唉~~~”
陈天默劝慰道:“赵大爷不要着急,就是真有鬼,也不碍什么事。”
赵鹤年惊讶道:“陈老板不怕鬼么?”
陈天默微微一笑,说道:“依我看来,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更何况,令弟不是已经去请那神通广大的活神仙肖菩萨了么?”
赵鹤年叹了口气,道:“陈老板说的也是,有时候啊,人比鬼要可怕,就我那兄弟,都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陈天默连忙摆手道:“
我可不是在影射赵二爷没安好心,他对我这样一个外人都仗义,更何况对自己人?我相信他是不会害你们父子的。”
赵鹤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喃喃说道:“陈老板是个厚道人,但愿如您所言吧。可是那只手,那镜台……”
陈天默因问道:“赵大爷,那镜台的来历如何,你清楚么?”
赵鹤年蹙着眉,思量着说道:“我记得老二曾说过,他是在古玩黑市上看见的,叫什么‘三宝镜台’,那卖家声称是从前朝宫里流出来的,开过光,加过持,是个辟邪的吉祥物件,之所以叫‘三宝镜台’,是因为它很有灵性,至少有三样宝贵之处,厉害得很!总之,说的天花乱坠一样,让老二动了心,就花了大价钱买了回来,不久便转手送给我了。”
“三样宝贵之处?”陈天默好奇道:“敢问是哪三样?”
赵鹤年道:“据卖家说,那镜子能吸收日月精华,只要把它放在太阳或者月亮底下,那镜面都能散发出淡金色的光来,这就是它第一样宝贵的地方,我也特地试验过,确实如此!”
“哦?”陈天默听得心中大动,说道:“这确实奇异!那第二样呢?”
赵鹤年说:“第二样宝贵的是,它能祛除病祟戾气,据卖家说,只要把镜台放在屋子里,过一段时间,那镜面就会变黑,原因是镜子吸收了屋子里不干净的东西。”
陈天默听的眼睛发亮,连
忙问道:“那镜子变黑过么?”
赵鹤年点了点头,道:“还真变黑过,所以连我也当它是宝贝。”
陈天默又紧接着问道:“那变黑了以后,怎么处理?”
“这就是第三样宝贵的地方了。”赵鹤年说道:“镜面如果变黑,用水是清晰不干净的,唯有用人血可洗污!”
陈天默道:“那你试过用人血洗涤那镜面么?效果如何?”
“试过。”赵鹤年道:“也不用太多,也不用太频繁。在镜面全部变黑了以后,只需要滴上一滴人血,那些黑色的污渍就会自己全部消解掉,确实是奇异的很。”
陈天默听到这里,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了,他暗暗忖道:“怎么这镜子的功效听起来,与我家的轩辕八宝鉴那么相像?但轩辕八宝鉴是个铜镜,这镜台里镶嵌的却是西洋镜啊……”
原来,他麻衣陈家祖传的法器道具有四样——皂白相笔、伍子魂鞭、雷击枣木令、轩辕八宝鉴,均是辟邪之宝,可用以攘凶驱祟!其中,轩辕八宝鉴也有这三样奇异处:一能汲取日月精华以维持其灵性;二能吸纳污秽邪异之气而自污其镜面;三是滴血入镜,血消而镜面焕然一新。
当然,轩辕八宝鉴还有其他厉害的地方,譬如说能照见凡夫俗子肉眼不可见的东西,犹如照妖镜一样,让邪灵之物显形——哎?!
想到这里,陈天默心念一动,突然有所怀疑,莫非搦住赵寿儿的那
只手真不是从镜子里伸出来的,而是厉鬼凶祟的手?人眼不可见,唯有那镜台能够照见,又恰好被照相机给拍了进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镜台就真的跟轩辕八宝鉴没什么区别了。
一个前清雍正年间打造的镜台,不过百余年历史,其所镶嵌的西洋镜面,居然与流传了数千年的华夏之宝有异曲同工之妙,陈天默越想,就越对那镜子好奇,非要亲眼去看看不可。
他问道:“赵大爷,那镜台是花了多少钱买回来的?”
赵鹤年道:“听老二说是五千块大洋。”
陈天默点了点头,说道:“那也不算多。毕竟有这三样异处,就是五万大洋,也值得。”
赵鹤年苦笑道:“谁知道到底是个宝贝还是个祸害?其实就算是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