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两点。
警察都没来找过我,但张万年先来了医院。
我俩坐在花坛边,他向我询问何孝天给我打电话的细节。
听完之后,连他也十分费解:“这何孝天,为什么会在死前这么重要的时刻,给你打电话呢?难道你们平时还有联系?”
我忙摇头:“没有,之前梅芳的事结束之后,他还想派人来灭我的口,你觉得我可能跟他有联系吗。”
张万年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那你当时没受伤?怎么没听你跟我说过?”
我叹道:“其实我不想惹事儿,我也不想跟这种人有什么牵扯,所以我就没说,当时也没受伤。”
为什么我没跟张万年说这件事,主要是他当时跟何孝天杠上了,我怕我给他说了之后,他要把我牵扯进去。
还有个次要原因,就是我收了何孝天的钱,那钱也不少,有五十万。
这两个原因我肯定不能说出来。
“梅芳的事结束以后,你不是说要跟他不死不休吗?”
我看着张万年,问道:“不会是你杀的吧……”
张万年脸色一变,骂道:“神经病啊,这是杀人!我能干这种事吗!我说的不死不休是要告诉他不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得把他抢走的东西抢回来,然后超度。”
当时何孝天派人抢走了顾子俊他们的生魂。
我问道:“那东西你抢回来了吗?”
张万年摇头,叹道:“没抢回来,你以为那么好抢吗,我本来打算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去找他麻烦,没想到这人突然就死了。”
说完,张万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按理说,警方已经确认何孝天是猝死,排除了他杀,应该会尽快跟你联系,跟你了解一下情况,怎么还没来联系你。”
我想了想,说:“除非去杀何孝天的人,看了何孝天的手机,然后删了何孝天跟我的通话记录……只要警方确认何孝天是猝死,就不会去通讯公司进行深入调查。”
张万年皱眉道:“如果这个人真这么做了,他接下来恐怕得调查你,他不知道何孝天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没准还得来灭你的口……”
我听得后背发凉,因为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
“我他妈服了。”
“何孝天这杀千刀的临死还要摆我一道。”
“你说我跟他什么仇什么怨?”
张万年叹了口气,思索半天才说道:“其实从这通电话就能看出来,何孝天面对要害他的人,根本不知道从何反抗,他甚至不知道要害他的人是谁,所以我不觉得是某个人要害他,毕竟何孝天的社会地位也不低。”
“我估计是一群人干的,只是不知道这群人是谁。”
“站在何孝天的角度来思考,他妻离子散,唯一的女儿也死了,他在绝望的时候找不到人帮他,可能在他心里面,你是一个相对‘强大’的人,他不甘心这么莫名其妙地死,所以想让你查清真相,让他的死真相大白。”
听完张万年的分析,我忍不住又骂起来:“我查个屁,他死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可能因为一个想要灭我口的人去多管闲事,惹祸上身。”
“而且能悄无声息干掉他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这伙人别来找我麻烦我就万事大吉了。”
张万年点点头:“那你最近小心点吧,有陌生人来接触你,都得防备着点。”
陌生人……
我想到了那个老头儿。
张万年没在医院待多久就离开了,他走后,我又去了轻症区,去见那个老头儿。
我到病房的时候,他正站在窗前,隔着防盗网在看窗外的风景。
他看到我之后,二话没说,径直跟着我去了厕所。
厕所隔间里,我依旧给他点了一支烟。
“昨天晚上医院没有死人。”
我问道:“鸡爷,你怎么算错了?”
他缓缓吐出烟雾,嘿嘿笑道:“那额咋知道咧,额是精神病,精神病说的话你也信。”
我一直盯着他脸上的神情,接着又说:“可是医院外面死了一个人,他叫何孝天,是兰江市的著名企业家。”
这老头儿的脸上未起波澜,好像一滩湖水,处处透着深不可测。
“额不认识什么何孝天,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有啥好稀奇的。”
“可是他知道你。”
我皱眉说道:“他在死前给我打了通电话,说是一个叫陈太平的人在害他,然后没说完他就挂了,今天上午我得知了他的死讯。”
陈太平,就是这老头儿在医院登记的名字,我在护士那里问过。
我想诈诈这老头儿。
但这老头儿显然很经诈,他疑惑地看着我:“额人在医院,额咋去害他?”
我说:“你可以派人去,你有同伙。”
他四下张望起来:“额同伙在哪,额咋没看到额滴同伙。”
我摸着下巴笑道:“没事,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何孝天是我仇人,死了就死了吧,他害人不浅,我就当您为民除害了。”
老头儿瞪着我:“你可不要胡说啊,你这不是给额瞎安罪名嘛。”
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