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靠墙的地方,没敢去看鸡爷的尸首。
在我的印象里,他甚至是比张万年还要高深莫测的人。
张万年重伤期间,濒临死亡,也是他冒险来送药,如果不是他送的药,张万年不一定能撑到去青云观。
我脑子里回忆着和他认识的一幕幕,回忆之后才发现我们接触并不多,我甚至来不及了解这个人,他就死了。
他叫严尽忠,这个名字应该不是随随便便取的。
他应该当过兵吧,没想到他的家人全都被人害死,他竟然还有这么悲惨的过去。
我始终没有流泪,尽管内心很悲凉。
上一次流泪,还是九岁那年,得知我爸的死讯。
从那以后,老爷子便不让我流泪,尽管年幼的时候被他逼着练武,有时候生不如死,也不敢哭,只要哭,就会被他严厉训斥。
他说眼泪是醋,能把这世上最硬的骨头软化。
距离我曾爷爷李百川那一辈人,到现在,期间到底被那个叛徒害死了多少人,我不知道。
但到了我爸和江怀远这一代,两个人忙碌这么些年,最后也死了,现在就连他们的后代,我和江雨欣,也被那个叛徒盯上。
眼下只是一个行刑官,都让我们难以应付,未来的路,不知道有多艰难。
为人子女,一是父仇要报。
二如鸡爷刚才的嘱托,云溪村六十多英魂,还有被那个叛徒害死的无数冤魂,他把给这些亡魂讨回公道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我身上。
父辈们都做不到的事,我这般人,能做到吗?
没多久,管理会的人来了。
这里有很多的尸体,当他们走进来看到我之后,有人忙来到我跟前。
“没事吧?”
我没回应,表情木讷地望着他。
“还好吗?知道你叫什么么?”
“我……我叫什么……”
“你先跟我们出来,别在这待着。”
说着,两个人架着我,把我带出烂尾楼,找了个地方让我坐下。
管理会的人看我神志不清的样子,忙安抚道:“你先平复一下,待会儿我们有人来给你做笔录,问一些问题,你照实回答就行了。”
我一把拉住他,声音颤抖起来:“我……我好像杀人了,我……我会坐牢吗,你们会不会枪毙我?”
他忙拍着我肩膀安慰道:“不会,你放心吧,我们是管理会,你们今天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怎么会坐牢呢?我们还会褒奖你们,别多想,先休息一下。”
说完他给我拿过来一瓶矿泉水,又叫医疗队的人过来给我处理伤口。
我双手颤抖地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后,直接滑落在地上。
此时我望着附近,正在接受闻讯的段天他们。
又过了一阵,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来到我跟前,这个人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之前去河边救张万年的时候,不想救人,想直接焚烧张万年的那个人就是他。
他看到我的矿泉水掉在地上,又重新拿了一瓶过来,拧开后递到我手里。
他的语气和态度,和上次截然不同。
“你还记得我吗?”
“好像……好像见过……想起来了。”
“上次是我的工作态度有问题。”
他自我检讨起来:“我已经深刻反省过了,也接受了上级领导对我的批评,我对上次的事向你们表示歉意。”
“今天你们干了一件大事,当然不是坏事,是好事,替社会清除了一批危险分子,值得称赞,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里面那些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我再次颤抖起来:“我……我,是那个,那个行刑官,我不知道他就是行刑官,他骗我们说他叫刘平川,然后他今天把我骗到了这里来,因为我之前怀疑过他,所以今天出门的时候,我跟我的同事们保持了通话。”
“然后他把我带到这里来之后,就控制了我,后来我的同事们来营救我,同时又来了很多人,这群人就是之前一直骚扰我的那些人。”
“他们把这里的人都杀了,还干掉了行刑官,我和我的同事为了自保,打伤了一些人,但是我们应该没有杀人,因为我们不敢杀人,我们没杀过人,我们怕坐牢。”
这领导模样的中年人听我说完,点了点头:“那之后呢,一楼那个被砍头的老头儿,他是谁杀的?”
“我……我杀的……”
“你为什么要杀他?”
“不,不是……不是我要杀。”
我解释道:“那个老头儿,中了蛊毒,然后他让他的人砍掉他的头,否则他死之后,蛊虫会控制他去杀人。”
“但是,但是他的人下不了手,就逼我,他们强迫我砍掉那个老头儿的头。”
“他们人多,我没办法,我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再次听我讲完,中年人忙安抚道:“没事,这些人全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们管理会是通情达理的,你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相反,我们还要奖励你们,给你们准备了十万块钱的奖金。”
“你们之前协助管理会做了很多事,我们都是记得明明白白的,只是之前我们死了三位同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