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赵三元的话还是让我有些震惊。
从小抚养我长大的爷爷,居然是墨门的老大?
这个组织,果真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
那他身为老大,是怎么运作这个组织的?
难道我每天出去上学之后,他就换上了他老大的身份?
我问赵三元,到底有多少人要来吊唁我爷爷。
他说不知道,他根本没那个权限知道有多少人要来吊唁,也不知道来的到底会有哪些人,甚至有些人他见都没见过。
他只能揣测,以我爷爷在墨门的地位,来的应该都是墨门的高层,而这些高层身边都有顶尖高手跟随。
而他也要代表整个兰江市的墨门门徒,来送老大最后一程。
“可是敌人要截杀你们。”
我跟赵三元说我抓到了一个来探路的奸细,人家既然已经预判到墨门的高层会来吊唁老爷子,他们也准备要来截杀,肯定安排的全都是顶尖高手。
“你们就不怕墨门的高层出事吗?”我问他。
赵三元很无奈地说道:“你还没明白吗,大哥,我不知道啊,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没那个资格去参加高层的会议,我咋知道老大们要干啥?”
“今晚来的都是墨门的核心高层,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他们既然来了,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你和张万年他们什么都不要管,有人来吊唁你也不用回礼。”
“你是我们老大的孙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些高层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也不会让你们出手,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会自己去对付。”
“为了谨慎起见,他们也不会跟你打招呼,你就当看不见这些人。你抓的那个人也不要管他,即便他们的人知道他出了事,也会按照原计划来截杀墨门高层,等墨门老大下葬后,也就是事情结束以后,你把抓的那个人,一并埋了。”
听完赵三元的话,我自然照做,但我还是多余问了一句:“万一截杀成功怎么办……对面占了上风怎么办?”
赵三元沉默许久,说:“基本上没这个可能,当然凡事无绝对,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你愿意出手,就出手吧。”
“我吊唁完之后,也会和其他人一起留守在镇上,如果情况不妙,我们会赶过来支援。”
挂断电话后,我把赵三元的话,给张万年他们说了一遍。
张万年听完,不禁感慨:“我就知道,我师兄不会是普通人,大隐隐于市,真是非常厉害,竟然是墨门老大。”
他看着我说道:“那就听赵三元的,你现在的身份是逝者家属,我师兄又是墨门老大,他的部下肯定不希望打扰到你,所以他们肯定会拼命阻止一切事情。”
“如果真出现对面占上风的情况,我们再出手帮忙,否则我们就当作没看见。”
……
今晚打牌的人变少了。
冬天太冷,帮忙的村民也很疲惫,有一部分人在上半夜就已经回了家。
灵堂里烤着火,虽然不冷,但我也不知不觉开始犯困。
我起身离开灵堂,想去附近透透气,顺便抽两支烟。
黄枭不知何时跟了上来,跟我要了支烟。
“用不着形影不离。”
我坐在田坎上说道:“我没你们想得那么脆弱。”
他叹道:“我是觉得,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我觉得不太正常,你要是想哭可以哭出来,这有什么呢,那是你唯一的亲人。”
我望着天上的月亮,问道:“亲人离世,为什么一定要哭,哭了又不会复活,哭了还是见不着。”
黄枭说:“我从小是我妈带大的,我的家庭条件不好,她把我养大很不容易,在我十七岁那年,她过世了,我挣的第一份工资都没来得及给她买一件衣服。”
“她走的那一个月里我都在哭,想起了就哭,吃饭哭,睡觉哭,出门看见别人有妈我也哭。”
“后来我爷爷送我去梅山法教拜师学艺,其实在那之前我胆子很小,我一直很怕鬼,可是当我妈死后,我就不怕了,我很想再见她一面,就算她是鬼,我也想再见见我妈妈。”
“学了这么久的本事,至今没见到过她,但是我也释然了。”
说完他看着我:“有些事你憋在心里,就是一生的心结,因为那是你唯一的亲人,你要是不难过,你就不会看着你爷爷的冰棺跟他说话,既然难过,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呢。”
我没想到我对着冰棺说话,让黄枭看到了。
但我依旧很平静地回答他:“就是因为那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更加不能哭,如果我哭了,我今天就发现不了那个人有问题,明天也会发现不了其他的危险。”
“眼泪是醋,会融化最硬的骨头。”
“就算我要哭,我也要提着那个人的人头,到我爷爷的坟前再哭。李家三代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我没有我的曾爷爷、我爷爷、我爸那么有本事,但我也不是软货,我是他们的子孙,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黄枭摇了摇头:“这样不会很累吗?”
我双手撑着草地,长叹了一声,其实已经感觉到累了:“可是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