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画面,变成了一个佛堂。
视野狭窄,就和依附在祠堂牌位时,是一个感觉。
鼻尖萦绕着檀香的味道,再加上整个房间的布局,不难看出这里是一座佛堂。
自己……这一次扮演的是佛像?
蒲团上,孙夫人正跪坐在那里。
她念诵着《地藏本愿经》,紧闭双目,眉头紧蹙,佛经念诵的越来越快,手中的佛珠更是一刻也不敢停留。
“吱嘎!”
一道推门声后,快步走来的,正是哭的眼睛红肿的孙修武。
“母亲,你为什么不让月言治病!”孙修武眼神悲怒地看着孙夫人的背影。
孙夫人手中的佛珠骤然一停,旋即缓缓睁开双眼,满脸冷漠:
“因为祖宗家法!”
“不管你和陶月言的感情如何,不管你们的思维多么和这里与众不同。”
“但是,你们是生活在藤山村的!”
“那个留洋的医生,不管他能不能救活你媳妇儿,她从此以后在藤山村都注定抬不起头来做人!”
“你的儿子,也会抬不起头来!”
“现在,她死了!她的名节保住了!你的儿子保住了!”
“别人只会说我孙家家风严谨,我孙家的孙子,将来也能得到更好的姻缘!”
孙修武还要反驳:“可是……”
“没有可是!”孙夫人冷着脸站了起来,缓缓向门口走去:“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母亲,你还认这个孙家,你就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末了,走到门口的孙夫人忽然又说了一句:
“你以为,你的反抗我不知道?”
“你以为,你的反抗能够成功?”
“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母亲,我告诉你!”
“在这个吃人的世道,痛苦的清醒远远比自欺的冷漠……来的要更加折磨人心!”
说完,孙夫人便离开了佛堂,将孙修武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宁丰品味着孙夫人最后一句话。
再联想到杨玥、孙夫人和那位死去的孙玉兰。
莫非……
突然,孙修武踉踉跄跄地跪在了蒲团上。
宁丰看着孙修武的眼睛,那里头满是茫然。
这个举动让宁丰一愣。
等等!
自己这次附身的……真的是一尊佛像吗?
“溯源之彩”,进入的是别人的记忆!
如果自己附身的仅仅是佛像,那么刚才那段孙夫人独处的部分,应该是孙夫人的记忆,而不是孙修武的才对!
难道……自己扮演的这尊佛像,和孙修武有关?
诡金刚?
想到这里,宁丰惊觉这具身体开口说话了。
那音色,和孙修武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从口气上来说……是孙修文!
“你终究是没能救的下自己的妻子。”
面对孙修文的质问,孙修武的眼神里满是愧疚:“对不起,你明明用我的身体,找来了那位留洋医生!”
“懦夫!”宁丰依附的孙修文,发出怒吼:
“你忘记你小的时候,在我面前说过什么吗?”
“你说,你觉得藤山村的女人十分可怜!”
“你说,你想要帮助那些被村子的封建教条毒害的女人!”
“你就是这么帮她们的?”
“你连自己的妻子都帮不了,我实在是难以想象,你能够帮助那些和你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
“还是说……你就等着那一个个女人,最后变成了你母亲这样!”
“你依旧要重复已经既定好的未来?”
“你依旧什么也不敢改变?”
“你依旧……要日复一日的重复,最终只能卑微可怜的,等着别人的帮忙,将你和陶月言的尸体合葬?”
“可笑!”
“可笑至极!”
话音落,孙修武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声。
这一瞬,宁丰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扭曲起来。
他惊觉自己的意识,竟是从佛像上抽离,并且进入到了……那个满是柳树和之前的阴戾世界!
这一刻,他看清了眼前。
孙修武!
孙修文!
原来如此……
难怪……没有在藤山村找到任何一个和此地类似的柳树树林。
……
宁丰解除了“溯源之彩”的技能,意识回归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耳边,传来孙修武的疑惑之声。
“宁丰先生?宁丰先生?”
宁丰缓缓睁开双眼,在看到眼前这张憔悴的五官时,却是直接切入主题:“我要见一见孙修文,他在你身上吧。”
孙修武脸色一变。
宁丰又继续说道:
“你刚才说,村长要你在这里建一座庙宇……”
“嗯,或许村长是这么说的。”
“但是,孙修文也是这么说的吧。”
“你们和村长的目的也许不同,不过很凑巧的是,你们现阶段,似乎都需要一座庙宇!”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打算在这座庙宇里放置官将首的神像呢?”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