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家踌躇满志,准备跨上家族发展的新一级台阶时。 连续两批派去请阵师的修士忽然就没了动静。 不多时,陆家在帆波府的两座船埠和三处渔市也失去了联络。 不到半个时辰,诺大一个陆家在整个帆波府周边仿佛成了瞎子聋子。 “怎么可能,难不成他们发现了什么?” 这个时间节点太过敏感,正好卡在帆波卫剿寇归来之际,容不得陆然不多想。 帆波府中的陆家产业能这么快被打掉多是得到了郡守府邸的首肯。 “郡守府邸和帆波卫真就能毫无芥蒂地联合在一起,对付我陆家? “不可能不可能,高堂隆与李致不合,是地方政绩的根本利益冲突,应是别的原因……” 一个时辰过去,陆然有些坐不住了。 湖外侦测到有大批修士聚集的迹象。 “真有上古遗迹也放着不管,就要来搞老夫么?” 他愤然拍桌,怒喝出声。 负责具体联络事务的长子陆雍脸色惨白。 次子陆辉闻言更是不堪,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爹,怎么了?不是说好不会有事的么?” 他素来跋扈。 即使在帆波府的二代圈子里都是最为骄横的那一个,可想他平日里对待凡俗民夫会多么嚣张。 想到日后的生活将黯淡无光,或许就要变得跟那些泥腿子一样。 陆辉心头一时间被恐惧所充斥。 顾不上理睬不成器的次子。 陆然忍下惧意,强自镇定地对陆雍问道: “灵神宗三位道友可还在?” “刘枞,对了还有刘枞,我可以让他去请灵神宗出手。” 陆辉慌不迭地就要就要往门外跑去。 “回来!你这败事的玩意儿!” 陆然终于容忍不下次子这股蠢劲,厉声道。 “陆雍,你……算了,你看住你弟弟,还是我自己去说吧……” …… “……恰逢三位小友正在我府上作客,劳烦三位与身后宗门说上一声。 “若我陆家此次能渡过难关,事后必将重谢,三位小友也有厚报。” 事发突然,刘枞与两位师兄面面相觑一番,由其中穿着有些寒酸的最年长的那位站出来说道: “兹事体大,还请陆家主待我等请来长舌婆与宗内沟通后,再做分晓。” “哎,理应如此,三位请便。” 与三名灵神宗内门沟通完的陆然面色晦暗: “灵神宗不可信,只能动用底蕴,再不用怕是就没机会了……” …… 帆波卫与郡守府邸在某股力量的推动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达成了一致。 仅仅三日,就订下了协同出兵的战略。 陆家人工湖外就是率先集结的府备军和帆波卫。 楚门已决意不掺和进陆家之事,便与何书生留守在平水寨,并未参加这场战事。 李致临行前,他还特意提醒道: “陆家或有强横的底牌。” 李致则不以为然:“百年世家,有些许底蕴也是正常,军中自有专门的应对手段。” …… 两军大张旗鼓地集结,陆家当然不会没有反应。 整座人工湖笼罩进了一片朦胧中,颇有种“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之感。 李致赶至,就听见参将洪建在那里粗声粗气地骂咧着: “特么,给乌海寇通风报讯的也是陆家,还没起雾的时候,俺看到那里边有几只飞着的渡鸦哩。” 李致面色又是一沉,难怪这几日让严参将筛军中沙子,只筛得人心惶惶。 他看向另一侧,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负责情报的陈姓参将面色有些古怪,解释道: “这是陆家数十年前,请一位阵道奇人布下的护族之阵,阵名曰‘烟涛微茫信难求’,是一组由十六座阵基组成的纯困阵。” “再奇人也不过是一道十六座阵基的中阵,让‘破阵子’出动,挖开阵势一角。” 在李致的认知中,世家大族,小宗小派能被称得上底蕴的,也就是这护道之阵。 所以在楚门提醒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就回道“军中自有专门的应对手段”。 有阵法守护的世家名门往往要耗费数倍的代价才能将之攻破,就是修为高出两个大境也难匹敌一群操纵阵势的低阶修士。 而若是发生灭宗灭门之事,一般都是内部先出了问题,护道之阵由内而外被瓦解。 李致所指的专门手段便是军中培养的特殊修士“破阵子”。 这类人专修针对阵势的感应之法,往往只需数人配合。 这些人或感应,或堪舆,连打带消地将隐藏的阵基找出,从内部将阵势凿开一角。 大军再开入,破除其他阵基。 这一套打下来,对上普通中阵,无往而不利。 一道令下,二十多名着轻便皮甲的修士便推着四条小舟,往湖烟中钻去……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除天色渐晚,湖烟中没有任何动静。 困阵是出了名的阵基小巧难觅,破阵子一时未能竟功也情有可原。 李致虽有些不满,却也可以理解。 …… 又过去一个时辰。 他再按捺不住,下令大军开拔。 继续傻等下去,军心都要等得涣散了。 迟来一步的高堂隆心下不禁暗骂: 破阵子都没出来,这老匹夫就要莽进去了。 他全部身家两千的府备军,可是拉出来了一半。 以至于他这个郡守不到场,都说不过去。 然而,他知一军之中有两个声音是大忌,只得带领府备军闷头跟进。 此战两军所用船只是府备军中的【玉玲珑】。 船上的符篆有聚灵蓄能,推波助澜之用,能在无风的情况下维持一定航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