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反应过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颜色,都是由不同的欲念而产生的?!” 然而那鬼很快又遁得没影儿了,黑暗中,唐凌忽然瞥见一双幽绿的眼睛。 他迅速移到它身边去,拍了拍它道:“你到底是甚么东西?!” 那东西被他一拍,吓了一跳,赶紧往回撤,卷入了黑暗之中。 “别躲了,我看见你了。”唐凌揪着一把长须似的、胳膊不像胳膊的触手骑到它头上去,但却发现,这原来是一棵树,这树看似棵榕树,长长的像胡子一样的气根垂挂在粗大的树干上,他攥着它的胡须,问道,“你一直呆在这里?” “原来不是的。”那树呀呀叫唤道,“有人叫我在这里看着这些魄灵。” “谁?” “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唐凌揪紧了它的胡须。 “疼!疼!疼!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原来是吃人的,欲望越强的人肉质越鲜美,鬼也一样~”它说着,似乎流出了口水,身躯一抖,整个枝桠上的胡须都摇动起来。 唐凌道:“那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么?” 大树道:“我要是知道,还能留在这里么,早就出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它被唐凌盯得嘴角发僵,慢慢收紧了笑容。 唐凌又道:“你好像特别怕我?” 大树道:“你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 唐凌道:“甚么味道?” 大树道:“反正不是我能吃的味道。” 唐凌道:“我现在想麻烦你一件事。” 大树道:“甚么事?” 唐凌道:“你不是喜欢吃欲望么,将那抹绿色的荧光,舔干净。”他指了指小白的身体。 大树道:“你确定?是舔干净?” 唐凌道:“嗯。” 大树道:“我要是把它全舔干净,这个魄灵就彻底消失了。一个没有欲望的人,跟死了差不多。你确定的话,那我开始了。” 唐凌扬起一拳砸在它眼睛上,他想了想,道:“那别舔了。我再想想怎么出去。”说罢,幽灵似的飘到小白面前,见他体内的光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明亮了好一些。 这东西既不能让它完全没有,却也不能让它以这惊人的速度膨胀下去,而那些看不懂的符文还缠绕在他周边,如同飘舞着的萤火虫一般,像是在不断刺激着小白的欲念。唐凌感到头疼。 这时,外界的魄灵一个接一个尖叫着爆发式的涌入,像鱼儿吐了一串串泡泡似的,很快就将这个地方塞满了。 怎么突然吸入这么多的魄灵? “外面发生了甚么事?”他抓住一只魄灵问道。 那魄灵手舞足蹈的道:“不好了,外面打起来了,我被踩扁了,咦,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哪里。我要去找那个踩扁我的畜生报仇。” 又一只魄灵尖叫着从他头顶溜过:“乱了,乱套了,我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安全。外面的世界与我格格不入。” 唐凌问:“谁跟谁打起来了?” 那灵道:“那些修士和武林中人,跟冰岛弟子打起来了,疯了都,太吓人了。” 唐凌拉起小白:“快跟我出去,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此刻闻人莫离不在灯旁边,他定是去谷中平乱去了,唐凌恐怕那灯就快要灭了。 小白甩开他的手说:“你自己出去吧,我觉得呆在这儿挺好。” 唐凌怒道:“你不要师父了?也不要菜头了?!” 小白看着他道:“唐凌,我找到我的母亲了,她就在空幽谷。” 唐凌道:“我知道,是枝娘子吧。”既然已经说开了,不妨就让小白将心里话统统都倒出来,解开他心结也需要对症下药。 小白突然兴奋起来,体内荧光闪闪的道:“你怎么知道?就是枝娘子,她原来不叫枝幽恒,她姓白,名星如,是白族尊贵的圣女,我一直都在期盼着能再一次见到她,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了,她没有死,她还活着,她是我的母亲,我活着,就是为了她。” 唐凌心想,白族是在十年前被灭的,枝娘子也正是那时候才来的空幽谷,这么说来,时间上的确是吻合的。他说:“世人都说白族早在十年前遭受灭顶之灾,阖族被灭,但其实你跟你娘都是那场灾祸中的幸存者。” 小白道:“没错,这十年来,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勤奋刻苦的练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打败那个命运安排给我的宿敌。” 这些事情,是小白以往从未对他提及的,大抵是因为这魄灵以欲念为主,所以不管唐凌问甚么,他都会将自己内心最赤果果的欲望说出来,与小白那个一问三不吭的闷葫芦截然不同。 于是唐凌又问道:“所以这就是你去偷窥人家的理由?为何不跟枝娘子相认呢?而我看枝娘子也似乎并没有认出你来的样子。” 小白摇了摇头,道:“我不确定,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我想要的~~” 时间紧迫,唐凌只得步步紧逼:“不确定甚么?” 小白道:“她是我母亲,但又不是我唯一的母亲。我有两个母亲,她们两个若能面对面站着,就像是在照一面镜子,身形着装外貌都一模一样,一颦一笑也都十分相似。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我有两个母亲,族中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是秘密。” 唐凌道:“两个母亲?” 小白道:“嗯,她们一个耳朵后面有痣,一个耳朵后面没有痣。有痣的那个总是冷冰冰的,见到我也很少有笑容,等我稍大一点的时候,才发现她总会责备我,责备我的理由也很啼笑皆非。但没有痣的那个,从小到大都很疼我,每次将我抱在怀里半日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