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娘子眼皮微转,静静的望着那个可怜的女人,丝毫不为所动。 小白道:“阿麽,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走,去到一个再没有战争的地方。” 星河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无力的惨笑,像是在对小白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走不掉的,我生来就是别人的一道影子,一个替身,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付出与牺牲,但这些我都不在乎。” 众人不解,唯有枝娘子缓缓迈开脚步,她的手,在身侧颤抖,她又何尝不想,轻轻抚摸着星河的脸,对她说一句:“你回来了,真好。你还记得我,真好。” 然而未等到她靠近,就被闻人莫离横手拦下。 闻人莫离板着一张脸道:“此人已变成了怪物,即便她现在意识清醒,那也只是暂时的,小心她伤了您。”转而看向星河,又道,“也罢,就让我现在收了她,以防她继续害人。” 说着,就持剑上前,欲将小白从她怀中拉出来。 谁知小白非但不依反而对他破口大骂,闻人莫离吃了一惊,以为小白也跟着着了魔,拿着剑站在那儿一时竟不知所措。 “有罪的,我想应该是在背后控制她的那个人。”唐凌向闻人莫离道,“你还记得当初我半夜闯入青壶道长房中带走仙姑的那一幕么?倘若她要下手的话,当天夜里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那二人,为何要偏偏要将人带离呢,我想她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更有可能是想救人,而不是杀人。” 但闻人莫离却道:“那我问你,此前杀了老太君与青壶道长十数人的凶手是不是她?” 唐凌无法反驳,只好道:“是!” 闻人莫离又问:“那我再问你,如今将这片福地摧残成这幅局面,伤害了这么多无辜性命,让这么多人面临流离失所的局面的人,是不是她?” 唐凌亦无法反驳,点了点头:“是!” 闻人莫离道:“既然这罪过都是她犯下的,不管她是否受人控制,她都脱不开干系,倘若我现在放了她,后果谁来承担,你敢承担么?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他们就活该么,谁又来给他们一次机会?你么?” 唐凌哑口无言,他只是觉得,应该将幕后主使揪出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但却从未想过万一这星河又兽性大发,变回之前那怪物,届时又该如何收场,恐怕只会牵连更多无辜的性命...... 闻人莫离吼道:“小白你给我让开!” 小白却挡在星河姑娘身前:“你就连我一起抓了吧。” 闻人莫离却已将剑悄然运在了星河的背后,就在小白转身之际,那剑锋已然逼近! 只是闻人莫离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又有一道黑影冲了出来,不但将他那密密麻麻的剑影狂扫而落,还冲他反杀过来,闻人莫离大惊失色,因为那人的身法实在是太过诡异,变幻莫测简直就像个鬼影,让人难以捕捉。 闻人莫离急急唤回羲和剑,将全身灵力聚集在掌心,以剑身挡住了那人咄咄逼人的攻势,刀兵碰撞之间,擦出了巨大的火光,也就在此刻,闻人莫离看清了那人手中的武器,竟是一把锃亮的铁锤。 如鬼似魅的身影,漆黑的斗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一把方头铁锤,是“黑袍”此人的标志。 闻人莫离对上黑袍的视线,却惊恐的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脸,那深沉的帽沿下,是漆黑一团,像个巨大的黑洞,又像是无底的深渊,只要看上一眼,就令人心神动荡,彷佛沦陷。 尽管已与黑袍有过几次交手,但如此面对面近距离的擦着火光对视,还从未有过,对方身上燃着腾腾杀气。 闻人莫离不禁后退一步,竟忘了自己手中握着的,可是睥睨天下的羲和剑。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竟没想到,空幽谷迎来了这样一位魔头。倘若闻人莫离也收拾不了这大魔头,只怕是大家的人头届时都要被排好悬在空幽谷谷口处当成一道风光来展示了。 这魔头的所作所为,任一条罪行拧出来,残忍程度都令人发指。当初白族上下四千族人的惨死,千年的清修圣地烧毁一旦,具具焦尸横挂山头一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惊动了朝廷。 然而不管是朝廷,还是仙门,迄今为止,都没能将此人缉拿归案。 黑袍的残忍程度众所周知,名头甚至一度与以残害同宗荼毒生灵祸害苍生为乐趣的舞阳太子并驾齐驱。 闻人莫离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寻找黑袍的下落,但几次都与他失之交臂,这次好不容易见他现身,自然不会再放过他。更何况,黑袍与这怪物之间看似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他就是幕后指使之人,若能将他缉拿,闻人莫离的光环就再不会被笼罩在他父亲的名声之下。 子柒去至闻人莫离身后,轻声道:“公子,这可是黑袍?!” 闻人莫离握紧手中的剑,道:“你看着这怪物,我自己来。” 说罢,一道凌厉的剑光徒然掠至黑袍身前。 黑袍亦不甘示弱,一个箭步将手中的武器砸向他。 闻人莫离手中的剑银光乍起,矫若飞龙,面对着如雷电般砸过来的锤子,他丝毫没有慌乱,反而有种志在必得的势气,一眼看去,他与剑,彷佛已经融为了一体,周身剑气浩浩荡荡,无形之中,一道逼人的光芒直指黑袍。 黑袍身形一闪。 闻人莫离亦是一动。 陡然之间,他二人你来我往的身影便移至了沐晨河上,身如闪电,快得像一阵风一样,在那平静无波的水面之上,只有通过点点荷叶之中水珠折射出来的光芒还能辨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