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向着自己靠近,他却是一副被迷惑了心智的模样等待着死亡。 尸骸张着大口,发出怪异的笑声,向唐凌扑过去。 就在此刻,唐凌手中的桃木剑忽然绽出光华,唐凌只觉得灵台一下子变得清明,眼看着尸骸就要冲着自己扑上来,他瞬间便将手中长剑向着那血淋淋的婴儿打去。 那血婴沐浴在剑光灵气之中,却毫发无损。 唐凌心下骇然,心想这鬼东西竟然能迷惑人的心智,不想与这东西纠缠,便要逃离,然而四下一看,周围房屋墙道的格局却又变了。 此刻的他,仿佛处于一个八卦阵的正中心,想要在这小鬼的眼皮子底下逃离,更是难上加难。 周围的声音仍萦绕在耳,那些冤魂的声音,阴魂不散的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响起,他感到头疼欲裂。然血婴就在身前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他莫敢懈怠分毫。 与那血婴四目相对,顿时如坠冰窟,一本残卷记载在他脑海中浮现,“蚀阴童子”四字猛地窜入他天灵盖。想必闯入这村中的那些武林前辈就是败在这东西手下了。 只见那尸骸双手撑地,摆出攻击的姿势,就在他飞扑过来的一刹那,一连串的巨响自不远处响起,墙体倒塌的声音不绝如缕,直至唐凌身侧,每次撞击都发出巨大的土石迸溅碎裂之声,力道越来越大,整片大地都在震颤,尘土簌簌落下。 那力道贯穿在飞扑过来的血婴身上,将其打出三丈远。 灰蒙蒙的烟尘中,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唐凌哥哥,你还好吧?”菜头又惊又喜。 唐凌看着她愣了愣,他倒是忘了菜头有拔山扛鼎、手撕蛮牛之力,见菜头无恙,遂放下心去,提醒她道:“我没事,你要小心这家伙。” 菜头看着眼前这血糊糊赤淋淋的家伙,不免起了一阵寒战,脸色变了三变,神色紧张的道:“这......这是摩罗鬼,还是蚀阴童子?” “蚀阴童子,也被称为摩罗鬼。”唐凌沉着脸,紧盯着那血婴道,“这东西一般为诸多亡魂的怨念所化。” “这东西非同小可,我们需得尽快离开这里。”这话倒不是唬人的,不然那么多修士怎会白白死在他手中,不然,为何连守着齐云的扶晟却从不敢踏入此间半步,况且只要这村中众亡魂的怨念不消,这鬼物便无法被降伏,故民间有“百鬼夜行,摩罗为首”的说法。 菜头的出现,让唐凌一时间分了神,那鬼物眨眼便转头扑向了菜头,张开嘴便向菜头的脖颈咬去,说时迟那时快,唐凌一个箭步护在菜头身前。 唐凌只觉得后背钻心一疼,登时血流如注。 “唐凌哥哥!”菜头呼喊出声,却又见唐凌的血口中忽然迸射出数道光芒,直将那蚀阴童子逼得连连后退。 瞬间只听一声脆响,一颗沾着血迹的牙齿滚落在地,蚀阴鬼似乎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一幕,登时愣住,捂着自己的嘴原地愤怒的蹦了蹦,嗷嗷大叫起来,随后,就听几声咔咔声响,那小鬼头骨上便裂开一道细缝。 唐凌亦惊讶不已,只见那蚀阴鬼头骨尽碎,碎骨洒落一地,如云烟般消散。 灰烟散去,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看得唐凌与菜头二人目瞪口呆,若非眼前有碎骨为证、有伤口为据,实是让人难以置信,为何自己的鲜血会有如此大的威力?唐凌实在不解。 菜头拍了拍他的肩:“唐凌哥哥,你......你,你看这里。” 唐凌收回思绪,蚀阴鬼已灭,还来不及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就顺着菜头的眼神将目光定在了那些被菜头打出一个个大窟窿的墙体之中。 那墙体之中,嵌满了尸体,均肉身未腐。 他们的嘴,无一例外都被缝合着,鲜艳的针脚,直延伸到耳垂下方,令人怵目惊心。 难怪到处都看不到村民的尸体,原来都被埋在这墙体之中。 他二人的身影被巨大的阴影淹没,死亡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每一具尸首都将头扭过来,两个眼窟窿黑不见底,默默的注视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像是在发出冷笑,又像是要说些甚么,他耳朵里面有人像苍蝇鸣叫似的那样小声说话,在说:“饿啊,痛啊~” 原来那些声音都是从这些人心里发出来的,唐凌脑袋发昏,将菜头的耳朵捂住,不让她听那些声音。 有一张面孔,离他很近,从一堆浓郁的黑气中冒出来,垂向一边,用一种很凄愁的神色朝他望着,那张面孔铺散着头发,长发像杂草一样干枯,稀稀落落的贴在两颊,鼻子是一个三角形的洞,被缝合的嘴唇早已烂掉,两排牙齿露在外面,雪白的牙齿咬得紧紧的。 忽然,两排牙齿咔咔一响,吐出几个字来,但唐凌没听懂。 他只道:“尘归尘,土归土,生终将死,灵终将灭,万物终将消亡。再凄苦,不过一遭轮回,一趟人间;再辉煌,亦不过一抔黄土,一捧青灰!人生百年,岂有永恒不灭者,夕阳末世,惊怖可闻,不过光阴一刹。” 那具尸体听后,一声哀叹,浓浓黑气自口中冒出。 唐凌忽然发现那人胸前的破衣布中露出书页的一角,他心中一叹,道:“可怜是个读书人,死后连青灰色的面皮都无法保留,却还死死护着这本书。” 唐凌总觉得他有话要说,但又听不清他说的是甚么,便将其胸前那本书拿出来,唐凌一看,竟是一本方志《齐云志》。 他眼中一亮,边翻起手中这本方志,边向他身旁这具尸体叹道:“想必你也想让我看看此书,我便翻一翻罢。” 方志也叫做“四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