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容的课上,唐凌的头发,不知怎的,忽然燃了起来,霎时,整个座位都沐浴在熊熊火光之中,还好小白出手及时,端来一盆冰水浇灭这团火。 唐凌身上湿得彻彻底底。 “阿嚏!”一个刁钻的喷嚏打在华容身上。 正走到他身旁的华容,看着自己衣衫上沾上的几滴水渍,厌恶的撇了一眼唐凌,抖了抖衣袍继续讲课。 “唐凌!别再动了!”小白道。 “我后背有点痒痒。”唐凌觉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后背突然开始痒得不像话,他忍不住拿后背贴着后排的课桌去蹭。 直到华容在他耳边怒气冲冲的道:“唐凌,你给我站到外面去!” 唐凌这才发觉,方才自己纵身一跳,整个人挂在了幸阳王腰上...... 毫无疑问的,唐凌被赶出了“君仪堂”,罚站在雪地之中。 半个时辰后,恰巧夫子走过,远远见着那个凌乱的身影,便走了过去,道:“苏......苏折,是你吧,你怎么回事?” “君仪堂”中掩盖着低低的窃笑,几个脑袋躲在书本后面嘲笑正在雪地里挨罚的唐凌。 单脚立着、头顶一沓书册子,因已在雪地里站了半个时辰而显得摇摇欲坠的唐凌,勉强的道:“弟子唐凌,见过夫子。” 夫子眯了眯眼睛,道:“哦,唐凌啊,你怎么回事?怎么被赶出来了?” 唐凌无奈。 他嗫嚅着道:“这次是烧着了。” 夫子怒斥:“你小子,在我的课上神游四海倒也罢了,提醒了多少遍,在王爷面前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简直把老夫我这张攒了快上百年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冰岛三老,除了在剑术上登峰造极的闻人文渊,在铸剑方面的堪称神工鬼斧的鲁大师,便是这位在释经讲道方面自我作古的夫子了。 启秀堂的老师便是这位夫子,夫子记性不是很好,堂中六七十弟子他能将名字与脸对得上号的,屈指可数。同一篇心法,总要讲解一遍又一遍。无奈,唐凌一看见那张脸,就不可抑制的发困,困得不行的时候,睁着眼睛也能睡着,夫子讲的甚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这也不能怪他,夫子虽博通经籍,但那奇辞奥旨的确是艰深晦涩难懂得很。 夫子见了他,屡屡头疼。 而唐凌也知道自己在夫子心中是个甚么德行,此时也不辩驳,只耷拉着脑袋道:“是是是,夫子,我知错了。” 夫子看着唐凌,恨铁不成钢的哼哼道:“哎呀,你呀你,活着就是个笑话。” 唐凌的确成了整个宗学院公认的笑话,但像他这样的笑话,启秀堂里多得很,一个课堂六七十人,数得出来的笑话就有三四十个。唐凌真不知道那群躲在“君仪堂”的弟子有甚么好笑的。 可他一想到王爷那张气绿的脸,连自己却也忍不住发笑。 “笑!你还好意思笑,孺子不可教也!”夫子说罢,甩了甩衣袖走罢。 唐凌的笑容很快就凝在了嘴角,不是因为夫子,而是因为“君仪堂”中端坐着的那个姓作“闻人”名唤“踏雪”的仙子,她朝雪地的方向看过来了。 他忙将自己这张乱七八糟的脸撇向一边,却忘了头顶还有厚厚一叠书,书册哗啦啦撒在地上,动静将“君仪堂”中的王爷引来。 当......当......当...... 正巧,下课钟声响起,一串清韵回荡在宗学院的上空,钟声一结束,三堂弟子全都一窝蜂似的自君仪堂中嗡嗡嗡的涌出来,打雪球的打雪球,摔跤的摔跤,但更多人,则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围观唐凌,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 王爷没说停下,他就得一直在这站下去。 像只猴子在这里被人围观议论,换做是谁心里都不好受,但唐凌自诩甚么厚脸皮的事情没做过,人生除生死之外无大事。 见王爷持卷而来,他就没脸没皮的笑嘻嘻求道:“王爷,我站也站了,罚也罚了,您是不是也消气了,扰乱您的课堂,是我的不是。” 王爷撇了他一眼,一卷拍在他的大腿上,道:“谁准你将这条腿放下来的,把书给我顶好了,再站一个时辰!” 唐凌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哭着脸道:“别啊,王爷,再一个时辰的话我就冻死了,您可怜可怜我吧。王爷,王爷~” 看着华容头也不回的身影,唐凌牙痒痒,恨不得立马揭穿他的真面目。 冷风阵阵,他身上的衣衫都已结成了冰坨子。 肩上忽然多了一件外套,递来外衣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略显粗糙,一看就是一只男人的手,唐凌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竟是乘风堂的一位弟子!! 周遭发出一阵嘘叹。 唐凌自入学以来,可从未与乘风堂的弟子有过半句交谈,唐凌自认跟他不熟,他也不习惯接受男弟子这般神经错乱的关怀,更何况~对方那端的是甚么眼神,看得他心底一阵发毛,事出反常,定有古怪,当下便要拒绝。 话到嘴边,肩上的外衣却被一被一道银光甩落,这道银光,煞是眼熟,整个宗学院,使用银鞭的只有大小姐闻人为遥,唐凌看过去,果见大小姐朝着自己走过来。 见她将自己身上华丽丽的毛大氅披了上来,挑起尖尖的下巴,关怀备至的道:“披着吧,别着凉了。”唐凌心尖儿一颤,感到不妙,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发出浪潮一般的惊呼,更是让他感到头疼不已。 眼前这位乃是闻人无极最疼爱的女儿,美得不突出,丑得不别致,自幼骄奢,脾性养得刁钻又小气,谁要是惹了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