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簪,这支花簪看似样式简洁,却是以碧玺做立体芙蓉花,花蕊为细小米珠,花叶为翡翠薄片细雕而成,花蕾为碧玺雕成,花托为点翠。此外,还雕刻有一只蝴蝶停落于芙蓉花上,其翅膀为翡翠薄片雕成,薄而匀、精而细,并嵌珍珠、碧玺,整个花簪用料极其讲究、华贵,无一不彰显着皇家用品的奢华尊贵,这花簪正是皇宫内院才有的东西。 闻人为遥一看此物,便知是自己头上不小心遗落的,像被抓了小辫子似的,哑然失声,涨红了脸,身子气得微微颤抖。 此时,仙录堂门口又聚集了一批弟子,闻人为遥站在楼顶与闻人踏雪无言对峙,火药味十足,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来。 唐凌也想,这二人在家族中素来不睦,闻人踏雪不管是能力、样貌还是人品,都在闻人为遥之上,这让打小便仗着家主与夫人宠爱而肆无忌惮的闻人为遥备受打击,将闻人踏雪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压制针对她。 不过此前种种针对,闻人踏雪并未计较。就算是闻人为遥指使他去食堂插队,就算是将茶水泼湿她衣襟,就算是将她锻剑的玄铁毁了,就算是令她过敏,她也从未有过计较。 但此时的闻人踏雪,显然是想有一番计较。 她捻着那支花簪,冷然道:“区区《玉魂谱》,没想到你天玑峰的人也会觊觎。” 闻人为遥发上指冠,勃然而怒。 闻人踏雪并未像她一般怒形于色,其母病卧在塌,她独自主持天枢峰那几年,已将她磨成了无波无澜的静水流深,谁也看不透这水面之下有多深,水底有多少东西,是劲流涌动漩涡狂澜,亦或仍是一片碧绿静水安宁太平,谁也看不出。 她的眸里明暗几许,心绪平静。 闻人为遥就是再怒气冲天,在她这份镇定面前也有些自惭形秽的抑制住了心底那股怒不可遏。她心知此事无可辩驳,也无需辩驳,于是蛮横的道:“是我毁了它,那又如何?” 闻人踏雪看对方如此这般,细眉微蹙,道:“不如何,只是觉得天枢峰若想从今往后安稳度日,此事就必须惊动父亲了。” 闻人无极常年闭关,难觅其踪,冰岛如今重大事宜皆由长老会共商裁决,即便是几位子女,即便是闻人踏雪,虽承一峰之主,想见上宗主一面,也是难上加难,这是整个冰岛都知道的事情,更何况眼下河清海宴在即,宗主定然抽不开身去处理这等小事,所以即便闻人踏雪拿此事威胁,闻人为遥也是有恃无恐。 唐凌不愿将事情闹大,正要相劝,脖后却被闻人为遥一提,轻飘飘落在广场上,有人立马为他们搬来两把椅子,可闻人为遥却一脚将其踢翻,想必觉得既然是来找茬的那就得有个找茬的样儿。 她围绕着闻人踏雪一番打量,随即轻蔑一笑,道:“闻人踏雪,你玩不起么,还是你觉得你告到父亲那儿,他就会为你做主?你别傻了,你自己甚么货色,你母亲又是甚么货色,你不知道么,非要现实给你狠狠的一巴掌,你才能认清?” 听她提及母亲,闻人踏雪这才露出些微怫然之色,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将其衬得苍白异常,几乎透明。 她二人一个趾高气扬,一个怒藏于心,眼神对视,火药味直冲云霄。 唐凌从未见过这样的闻人踏雪,宗学院的弟子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只知闻人踏雪向来独来独往,而闻人为遥却如众星捧月,这两人即便狭路相逢,也从未有过正面交锋的时刻,十多年来一直如此。如今,居然被唐凌这小子挑起了战争,不禁让人唏嘘。 唐凌道:“两位妹妹,你们别吵了好么,合浦珠还,冰释前嫌如何?” 他这么一说,站立如钟的两人似乎更怒了,眼神中寒气逼人。这若是两个男子站在他面前,他还好相劝,但两个姑娘,唐凌却是束手无策的。被触犯了逆鳞的冰山美人,一旦雪崩,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只见闻人踏雪掌心一动,手中的花簪碎成一把齑粉,从指缝中吹落。 “你!!”闻人为遥忿然不已,但见花簪已然化作一把齑粉,再争也无济于事,便扑哧一笑,眉眼逐笑道,“世人都道天枢峰主猗猗茂才、执节云停,这样冰清玉粹的女子,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是个腌臜龌龊之徒,居然修习《玉魂谱》这等靡靡之音,竟还有脸拿到父亲面前说,若传到仙门百家耳中,我看才是真的罔顾人伦,辱没家族门楣。” 唐凌一愣,这《玉魂谱》竟是个甚么东西?怎么以前从未听人提过呢? 旁人道:“这《玉魂谱》乃闻人踏雪母亲所创,据说当年其母就是利用这曲谱得到了闻人无极的青睐,一介侍女,从此一步登天,坐拥天枢峰,成为一峰之主。然而好景不长,待闻人无极恍然醒悟,后悔莫及,从此再未踏入天枢峰半步,《玉魂谱》也被列为冰岛的禁谱。” 难怪闻人为遥如此有恃无恐,冰岛弟子规首要一条,便是修身,修身乃涵养德性、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修身答成,其次才是修行。加之闻人踏雪乃冰岛唯一一位女峰主,赫然备受瞩目,若《玉魂谱》一事口口相传,张扬出去,闻人踏雪恐怕就要沦为仙门百家茶余饭后闲聊的对象了。 我等纵然晓得闻人踏雪为人,但悠悠之口难调...... 屁!简直就是在放屁!明明是有人盗取《玉魂谱》在先,现在反倒学会众口铄金、含糊其辞了! 但有了《玉魂谱》,谁还会关心谁对谁错。 唐凌心想不妙,闻人为遥这是盯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