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踏雪一惊,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道:“你怎么了,好像变了个人。” “我不是变了个人,我本来就不是这个我~”唐凌握着她的肩,看她一脸茫然,又解释道,“你不要害怕,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我,你也不是这个你,你是冰岛的弟子,是闻人无极的掌上明珠,我们到这儿来,是参加修学游的。这里,是蓬莱,这些你都没有印象了么?” 闻人踏雪有些生气,更惧怕这样的他,她道:“你在说甚么,甚么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夫君要是喝多了,我们就息灯安寝罢,莫再胡言乱语。” 唐凌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我不明白自己的记忆为何会被篡改,性格也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单是你,不单是我,这里所有人,他们都不是真的自己。” 闻人踏雪不愿再看他这般疯言疯语,一把将蜡烛吹灭。屋子里登时变得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突然,唐凌朝她腰间摸来,她怕痒,滚在床上咯咯直笑。 她还以为唐凌要来真的,没想到他却只是取下了她腰间的玉佩,贴在她额前,同她道:“自古玉能辟邪,我将它放在你额前,你可有甚么感觉?” 闻人踏雪气道:“没甚么感觉,就是冰冰的,凉凉的。” 唐凌道:“不可能啊,你再仔细回想一下。” 闻人踏雪一掌拍开他的手,不悦道:“唐凌!!你到底想怎样,你若不想与我成婚,大可不必举行这婚礼。何苦这般费尽心思的去诓骗我。” 唐凌慌不择口道:“没有,我想娶你,但现在问题是,应娶你的,不该是这个我,而是另一个我。不对,不是另一个我,而是原本的我,原本那个真实的我。就算是要娶,我也不该像这样这么草率就将你娶了。” 闻人踏雪看着他的眼睛,道:“若我说,我不介意呢,我不介意草率不草率;我也不介意娶我的,是原本那个你,还是现在这个你,反正都是你,不是么?” “待你清醒时,就不会这么想了,请你相信我。” “我无法相信~” “我骗你,对我有甚么好处呢,倘若我今晚就与你行夫妻之事,占了便宜的是我,吃亏的是你!” “我明白了。”闻人踏雪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道,“你可以抱我一下么?只是拥抱的话,那么就算我哪一天清醒过来,我也不会怪你无礼的。” 唐凌看着她,咽了咽口水,张开的双臂僵硬着,半晌,惭愧的道:“对不起~我不能趁人之危。” “你就是个骗子!” 闻人踏雪强忍着泪水跑出房间,再未回来。 唐凌望着敞开的大门,心里堵得慌,该如何让这些人都清醒过来是件令人头疼的事。 方才自己头疼欲裂之际,有一道声音就在他耳边一直反反复复的道:“你是唐凌,你是唐凌,你是唐凌~”这才使得唐凌灵光大开,记忆潮涌而来,若不是那道声音,恐怕自己也还沉浸在这个虚假的世界当中。 然而这道声音从何而来,唐凌不得而知,不过他现在敢肯定的是,有人一直在窥探他! 之前他在白山黑水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很强烈,但又找不出证据,来到蓬莱的这一路上,也都有被窥探的感觉,彷佛身后长了一只眼珠子,在时时刻刻的盯着他。 原本唐凌只是猜测,直到这一刻,他肯定自己身上还有另一双眼睛。确认这一点,唐凌自然怒不可遏,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窥探!”唐凌盯着空气中的某处,看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恶狠狠的道,“哪个狗东西,偷窥你爷爷我!!” 空气中无人回应。 唐凌正在气头上,无意间瞥见梳妆台上有甚么东西隐隐发光,他摸过来一看,是一支玉笛,闻人踏雪的留在这儿忘了带走的。他将那玉笛拿在手上,忽然想,既然玉佩没甚么作用,那清心咒不知会不会奏效。 他抱着试试的心态吹出一段清心咒,顿感灵台一片清明。 而刚走出唐凌家门的闻人踏雪,听到这清心咒,刹那间,怔住了,神情很是异样,像是想起了甚么,秀眉紧蹙,脑海中有两个自己,一来一回的闪现。紧接着浮现的,是以往的全部记忆。 原来唐凌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入得蓬莱参加修学游的。 她转身想要回去,但一想到方才所发生的事情,既觉得匪夷所思,又觉得羞愧难当,犹豫半天,还是没能回头,兀自踏上了登临碧游宫的道路。 笛音清亮悠远,入耳不由得让人心静神宁。正在院子里喝酒撒欢的那群人,听到这玉笛声,记忆也都被唤醒,小白勾搭着苏折的手突然抽回,变得拘谨,不动声色的拿起了自己的剑。西施与王子琊则如梦大醒般,一脸茫然的看着对方。 “砰”的一声!! 闻人莫离突然摔下酒杯,跑去新房。 苏折等人跟在他身后一道跑来新房,见房中只剩唐凌一人,床榻被褥整洁得不似有人滚过,闻人莫离这才松了口气,问唐凌道:“这是怎么回事,为甚么我们所有人,记忆全都被篡改了?” 唐凌见他们都醒了,便停下了笛音,道:“我也不知道,若非我吹响这玉笛,恐怕我们会一直活在这虚构的世界之中。” 苏折大吃一惊道:“没想到这竟是个是非之地,实在太过诡异,得赶紧唤醒其他人,此地不宜久留。” 唐凌点了点头,与他们一道离开此地,刚要离开桃林,身后便响起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表嫂。 表嫂挑了一盏灯追着他们跑来,边跑边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