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骂着,神情激奋,撒手攻击。 而被围在中间的,则是一只长相丑陋的怪物,怪物浑身臃肿,好似每一块肉都要鼓起来,将整个身子挤的像球一般,甚至不仔细看都找不到四肢。头上只有一张嘴格外显眼,他的嘴张得老大,露出尖尖的獠牙,血盆大口让人望而生畏。除此之外,看不清其他五官。 乍一眼看去,就像一只立着的巨大的蟾蜍精。 所有人无疑都会将其当成一只怪。 百姓们拿着手中的武器狠狠的打向他,那一身肥腻膨胀的肉看似坚硬,反而一戳就破,流出脓一般的鲜血。更可怕的是,被人们削下的肉块,掉落在地,那怪物却不顾被打也要伸手去捡。 那怪物将自己的肉块塞进嘴里,咬出的血汁溅到人们脸上,所有人为之一振,随即更加奋力的将手中的武器挥起,落下,挥起,落下。 很快,那怪物被打得奄奄一息,那张大嘴也终于像餍足了一样,闷声哼出两个字:“好吃......” 众人一看,仓皇不已,这怪竟然啖肉饮血,生吃了自己的肉。 “连自己的肉都吃了,你们说这不是精怪,还会是甚么,打呀!!打死它!!!” 在百姓眼里,怪就是怪,没有饶恕的余地。 怪物就像是没有反应一样,被打的遍体鳞伤也只是抱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人上去狠狠踹了一脚,怪物翻过身来,但它闭着眼睛,像是死了,又像是在睡觉。 百姓们不肯给他活路,必须保证死透,高举起铁锨往那大脑袋上狠狠拍去,登时脑浆飞溅,怪物的呼噜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那怪被打死后,身上竟然裹挟起层层烟雾,遮挡之下看不真切,等那些雾气消散,怪渐渐显露出原型。 竟是位世家公子,唐凌见过的,脑中还有印象。 “没想到会是谢家的二公子~事态很不乐观。” 身后响起了华容的声音。 “哟,老奴拜见幸阳王~”鹤公公对着来人躬身。 唐凌目不转睛,冷然相对:“幸阳王不会又是来劝我离开的吧?” 华容走到他身旁:“你会听我的劝么,既然不会,我又何须再劝。” 唐凌微愕,想起虞城那会儿的华容,还一心只想让自己去死,如今却也不难猜想,高贵如幸阳王这般的人物,这是将自己当成真正的凤凰才会低头妥协。 不过有句话华容说的没错,眼前的事态很不乐观。 “你看,谢家的人来了,用不了多久,王家与苏家的家主也都会赶到。” 唐凌望过去,大街上不远处,的确匆忙赶来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他忽然觉得,某种不安的预感似乎正在一步步得到印证。 鹤公公见状,恍然有种天塌了的感觉,捏了一把额间的汗,颤巍巍道:“哎哟,大事真是不妙了,老奴现在就去禀报皇上。”鹤公公说罢,拖着一双软塌塌的腿去了。 士兵很快将主街上这群闹事的平头百姓统统围起来。 接连痛失爱子,令谢大人看上去瞬间苍老了二三十岁,他抱着谢二公子的尸体,抬头望天,双目赤红的坐了会儿,就亲自将小儿驮上后背,一步步蹒跚的离开人群。 “吾儿的命,岂容你们这些贱民践踏。”经过侍卫长身旁,谢大人下令道,“将这些乱民统统处死!” 此言一出,方才在怪物面前还气势汹汹的百姓,一时全都双膝下跪,在那闪着寒光的刀兵下瑟瑟发抖的求饶。 “犯上作乱,理应株连九族,岂能姑息。” 谢大人浑身颤抖着。 “来人,将这些乱民全都就地处决。” 此时其他世族也都赶到,为首的几位年纪稍大,是各家族中主事的长辈,在朝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此番说话的正是王大人,此前因王适之的死,便攒了一腔的恶气。 而常年活在世族阴影下的平头百姓,对这些人是既恨又怕,眼下见状,除了磕头求饶,亦别无他法。 这群人见到怪物尚能壮着胆子去挥刀,在世族面前,却一个个胆小得像鹌鹑一样。对世族平日挟势凌人、趋权择便的作派可见一斑。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护国大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望向那巍巍城墙,对那身着华服却还略显稚嫩的少年噤声行礼,以示尊敬,以求宽恕。 “慈悲的神啊,救救我们吧!” 那些眼见着就要被处死的百姓们向凤凰高呼,以觅得一线生机。 在他们看来,凤凰就该有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 这世家的作派唐凌是一向看不惯,更何况,这些人根本不知道那是谢二公子,倘若晓得那是谢家公子,想必再给他们每人多生一个胆都不敢得罪。这些人罪不致死。 谢大人见站在墙头的唐凌,顿生一股怒意,毫不客气质问于他:“大人是何时站在那儿的,难不成是亲眼看着吾儿死于他人之手?!” 唐凌看着他身旁血肉模糊的谢二公子,脑海中蓦地闪过自己被那些世家子弟鞭笞得遍体凌伤并推入河中的画面,只是记忆深处一晃而过的画面,但在水中窒息是甚么感觉,他现在仍能清晰的感受到。 他开口道:“谢二公子此番前去虞城,身上沾染了太多戾气,就算今天不死,也活不了几日了。” 要怪,就怪那谢二公子非要押着自己前往虞城。如此想来,唐凌胸口竟有一股莫名舒适的快感。 谢大人可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其余几位家主亦没想到唐凌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无异于是在跟世族公开表明对立的立场。 唯有脚下的百姓,暗暗松了口气。 而脚下的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