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茶片刻,温婉女子再度告辞而去。
李源又是陷入心神飘飞的状态,眼神空洞,一动不动。
隔了数日。
温婉女子再次来到竹林空地。
这次,她的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公子请小女子品茶,小女子自当回报一二。”
她温柔地笑着,笑容绝美,眸如星凝。
打开木盒,其中放着一些小巧的糕点。
“见公子久坐林中,光是饮茶,恐有伤腹。便差人从山下买了些吃食。”
“若是无意中坏了公子规矩,小女子便先告罪一二。”
温婉女子心思很是细腻,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她通晓礼数,举止端庄。上次受了李源一杯茶水,觉得自然是要还礼的。
李源也未拒绝,只是笑了笑。
“那便多谢了。”
他淡然道谢一声,也没细看,伸手从木盒中拿起糕点,直接往嘴里塞去。
而温婉女子见了,低眉浅浅一笑,悄然把木盒中的食筷推至角落。
李源自是不会光吃人家东西,他悄然化出丝丝灵气,融入茶水之中。
给温婉女子倒了一杯茶。
温婉女子有些羞涩拘谨,但还是以双手扶着茶杯,轻点螓首,略表感谢。
等到李源放下茶盅,她才面色微红地端起茶杯,浅抿小口。
竹林外,山林茂密,入目皆翠。
天穹上,浅云薄雾,舒人心脾。
又是一阵无话。
温婉女子看不腻这惬意之景,直至时间差不多,这才有些不舍地离去。
在这竹林中,她可以孑然一人,免去一切纷争,不顾任何世俗烦扰。
可离开此地,她便是沈氏独女,贵族千金。
一言一行,乃至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一个大家族的门面。
沈氏辉煌,家系庞大。沈氏家风正直,是凉国皇帝的心腹,也深受朝廷信赖,百姓敬仰。
她作为沈氏嫡系唯一的子嗣,出生时,便被无数的目光紧盯着。
那些目光或许带着关怀,但却始终饱含深意。
要她温婉,要她端庄。
要她知书达理,要她淡雅贤淑。
哪怕是出门在外,也必须神情淡然,不急不缓,展现大家姿态,保持尊贵。
仿佛这样,才能挽回一点儿,沈氏嫡系无男丁的影响。
但,谁又知道,那些目光,早已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温婉女子眸光微敛,脚步轻盈,缓缓离开。
而李源独坐一阵后,也闪身离开,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
隔了数日。
温婉女子再度来到竹林之中。
李源依旧如常,早早便在竹林中闲散休憩。
两人互相问候一声,便自顾自地欣赏着山中秀景,久久无言。
直至温婉女子再度离去,也未曾再说上一句话。
又是几日过去。
温婉女子一袭笺蓝长裙,婷步微移,再度与李源同处竹林空地之中。
难得的,她打破沉默,问了一句话语。
“公子,你说这人间......”
“是否有无忧无虑之人呢?”
她眉眼低垂,情绪不高,绝美的面容之上,带着些许愁恼。
李源微微缓过神来。
“无忧无虑,不过是相较而言。”
“无事惹心尘,偏要烦思愁;就是无忧,也会有虑。”
“不缠不记挂,不念不思及;纵是有虑,也觉无忧。“”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在人们各自的心中。”
他沉吟片刻,声音中带着柔和。
温婉女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长出了一口气。
“是啊,世间万事,忧愁与否,不过是人心之别......”
她望着山下的翠绿,环顾着竹林的静谧;久久之后,也算是放松了些许。
片刻后,温婉女子再次离去。
——
竹林之中,石桌一张,人影两道。
李源给面前的绝美温婉女子倒上一杯清茶,听她不时诉说着某些事情。
“今日山下有一老者,不慎摔倒昏厥。”
“我见他年事已高,颇为可怜,便差人扶起,好生关照。”
“可为何,那老者醒后,一口咬定,是我差人将他撞倒呢......”
温婉女子微微叹息,姿态优雅地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李源眉头略微一挑。
“因为他是煞笔。”
温婉女子略微不解:“恕小女子才疏学浅,公子所言二字,乃是何意?”
李源呃了一声,挠了挠头:
“你就当做我在骂他便是。”
温婉女子一惊,轻轻摆手。
“此乃小事,当不得公子为我出言。”
李源一口饮尽杯中茶水。
“无事,煞笔一般都是该骂的。”
见李源杯中空荡,温婉女子犹豫一二,也伸出如雪柔夷,提起茶盅,替李源添上一些茶水。
李源也举止礼貌,微微点头示意。
两人之间,又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