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苏长河茶里茶气,“家宝才五岁,就是不懂事,好好教就是了。大嫂我说话直来直去,心是好心,要是哪里说的不对,你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王芳被噎得脸色难看,半晌才挤出笑,“怎么会?” “那就好!”苏长河笑了笑,“我们还打算在家里多住几天,大嫂不会不高兴就好。” “住几天?” 王芳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她忍了又忍,没忍住,“长河,咱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你看看,屋里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们回来住哪儿?” 苏家的房子有四十多平,本来有两间屋子,苏老爷子苏老太太带着大孙子住一间,苏长江王芳带着女儿和小儿子住一间。 后来老二一家回来,接了老爷子的工作,二儿媳妇牛小丽没有工作,两人不可能分到房子,只能住在苏家。老爷子老太太的房间给了他们,老两口就在客厅搭了一张床睡。 王芳本来就嫌弃家里不够住,她大儿子都十四了,以前跟着公公婆婆住还好,现在一张床根本睡不下,不得不搭张小床,弄得房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老四一家还要住几天,住哪儿?贴墙上啊? “老四啊,你这好端端的又回来干什么?不是我说,咱家没门路活动,上回长丽倒是给你找了个机会……” 王芳说到这儿顿了顿,瞥了一眼老四媳妇,见她捧着碗一门心思吃饭,心道这也是个呆的,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老四上回差点和别人结婚。 一旁的牛小丽眼神闪了闪。 王芳继续说道:“上回是你自己不愿意的吧?还闹了一通,差点让人家看笑话。你自己说要回乡下,我们又没逼你,这才多久,你又携家带口过来……” “咱家又不是领导干部家,家里有钱有粮,乡下来几个穷亲戚,想住就住,想吃就吃。咱家什么条件?老四你不能光想自己,不为别人想想。我跟你大哥已经够不容易了,爸妈都没有工作,老二才接班,工资低,家里十几张口等着吃饭。你们再回来……” 老二一家回来,王芳就憋了一肚子火。 本来家里就他们这一房,公公、长江和她三个工人,三个孩子上学,婆婆操持家务,日子过得绰绰有余。 结果老二一家突然回来,老二接了公公的班,工资花不到他们头上,还带回来几个拖油瓶。 老二媳妇儿没工作,她家的三个孩子跟着她走,都不是城里户口,每个月吃粮食都得花钱买。老二媳妇在家闲着,就糊点火柴盒,天天还丧着一张脸,说两句就掉眼泪,好像她这个大嫂欺负她一样。 现在老四一家还要回来,又多了三个吃白饭的。 没错,王芳根本不相信苏长河说的住几天的鬼话。小叔子怎么可能不想回城?上次要不是老二突然冒出来,接公公班的就是他。 什么“生产队有事过来出公差”,乡下的破生产队还有公事要到沪市来办?还有谁家公事出差还带着老婆孩子一起? 肯定是计划着说住几天,然后几天又几天,住着住着,就赖着不走了。 小叔子就是奸猾。 苏长河听着她话里话外的意思,突然想起一些往事。 他没回王芳,看向一直埋头吃饭、好像没听见他媳妇儿说话的苏长江,似笑非笑道:“大哥,要是我没记错,咱家房子是厂子里分给爸妈的吧?” 苏老爷子苏老太太是厂子里的老工人,当年两人在一起就是双职工,分房也是第一批分的。 苏长江和王芳就不一样了,他俩虽然也是双职工,但是,一个是后来找关系进去的,另一个接的是苏老太太的班。 纺织厂工人多,家家户户都有不少孩子,孩子大了要结婚,都等着分房。厂里又没有多余的地方,每次分房都是僧多粥少,苏长江和王芳的资历还不够。 “我也是爸妈的儿子,在家里住的资格还是有的吧?还是说这么多年,我和二哥下乡不在家,有人住着住着就把这房子当成自己的了?” 这话说的,苏长江和王芳脸色一变,苏长海和牛小丽却暗暗叫好。 没错,这房子是爸妈的,真说起来他们二房也有份,凭什么大哥大嫂表现得好像房子是大房的?自从他们回来,动不动就掉脸子,儿子多吃一口饭都要指桑骂槐。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这样吧?爸妈可还在呢!爸,妈你们受委屈了,房子是你们的,工作也是你们的,都给了别人,别人不记着你们的好,反而要当你们的家,这和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 苏长河使劲拱火,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谁要是让他不痛快,他就让谁不痛快。 “现在你们还没老呢,等以后年纪大了,走不动路了,只能躺床上,还能指望人好好照顾、好好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