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碰巧的事?刚好进城赶上,刚好这次招工不限制户口,又刚好考进去。 “这么多刚好,他马向东是吃‘刚好’长大的啊?”柴秀冷哼,“肯定是大队长家故意把消息拦了,不让我们知道,怕我们去考,他儿子就没机会了!” “也不一定吧,说不定真是巧合。” 知青点的另一个单身男知青却觉得柴秀说得有道理,“怎么可能是巧合?又不是写书,无巧不成书?我们也关注城里的消息,怎么就没让我们碰上?” “是吧?”柴秀找到支持她观点的“同志”,气势更盛,“要么是大队长有意阻拦,要么就是他家找的关系!” “他家要是能找关系,早怎么不找?马向东不是也在乡下种了几年的地?” “对啊,苏长河当初那么想回城,差点老婆孩子都不要了,也没见大队长有办法……” 单身男知青:“万一关系是才攀上的,说不定就是苏长河攀的,马向东去城里不就是跟着苏长河——” “在讨论什么?热火朝天的?”陈志强推门进来,知青点的堂屋顿时一静。 “没、没什么……”单身男知青干咳一声,没再往下说,他们知道陈志强是个老好人,今天聚会特地没叫他。 柴秀却不怕,她往凳子上一坐,双手抱胸,道:“有什么好瞒的?你们不说,我说……” 她巴拉巴拉把大家的意见说了一通,“陈大哥你说是不是这样?大队长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陈志强道:“那你想要什么解释?城里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哪还有单位招工要乡下户口的?就算真有,人家单位没有广而告之,大队长也没有义务把消息通知到每个人。” “再说,要真是他家找了关系,那也是人家的关系,咱们和大队长家非亲非故,有关系他不用在自己儿子身上,还用在我们身上吗?” “那要是苏长河找的关系呢?”柴秀仍然不甘不愿。 陈志强无奈:“怎么又扯到他身上?” “本来就是嘛!马向东去城里还不是苏长河带他去的?周刚,对吧?”柴秀寻求支持。 周刚就是那个和她一样还住在知青点的单身男知青,他比柴秀还大两岁,一直坚持到现在还没有成家,也是因为不死心。 在前进大队剩下的知青里,他和柴秀两人对回城最渴望。 周刚“唔”一声,“这种可能性很大……” “我们还同是知青呢,大家一个战壕里的同志,苏长河有招工的消息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陈志强:“人家凭什么告诉你?柴秀你折腾回城的时候,怎么不告诉大家?还瞒着我们?还有你,周刚你也是,你家里要是找到关系,你愿意分享出来吗?” 周刚扭头,柴秀撇嘴,两人都不说话了。 陈志强又劝说一番,几个知青面上没反驳,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比如周刚,他私下就找到马老爷子跟前,虽然没直接指责,但还是委婉地表达了不满,他也有小心思,不说他自己不满,而是说在知青中听到了一些意见。 马老爷子敲敲旱烟锅子,笑呵呵道:“不是瞒着你们,事出突然,而且人家考的是开车和汽车修理的事,你们知青也没人会啊。” 周刚不相信:“那马向东怎么会?” “我们家东子以前跟一个兄弟玩得来,人家家里有人会,他感兴趣,也学了点,要不然人家也不会招他不是?” 周刚铩羽而归。 柴秀也不死心,但她没问到马老爷子面前,她将主意打到了苏长河身上。 没错,柴秀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马向东能进城当工人八成是苏长河出的力。 她判断的依据很简单。 她以前和马向东接触过,马向东也没比别人优秀,城里厂子凭什么招他? 而纵观老马家,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也没见他家有什么变化。 唯一的可能就是苏长河,马向东可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当跟屁虫当了好几个月,而且苏长河又是在队里收鸡鸭鹅,又是办养殖场,听说还和公社纺织厂有来往。 那么有其他关系,也很有可能啊。 柴秀打定主意,特地换了身不怎么穿的碎花衬衫,两条辫子也绑得整整齐齐,发梢插上两朵野花,然后悄悄出了知青点。 * 苏长河最近很忙。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养殖场虽然很小,但要操心的事也不少。 比如,鸡舍粪便的清理及消毒; 比如,刚孵化的鸡仔要随时注意健康; 又比如,那个叫“红红”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