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紧紧地绑在一起,苏月撞了几下,门板纹丝不动。
她急道:“萧丛云?萧丛云你是不是在里面?”
门里面传来一阵动静,好一会儿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苏……月?”
人果然在里面!
“月月钥匙!”姚稷将饼干盒里的几把钥匙一起递过去,苏月一把一把地试,试到第三把,“咔嚓”一声,锁开了!
屋里的萧丛云神情恍惚,被关傻了似的,“你们怎么来了?”说话间,他的肚子还发出咕咕声。
这是没吃饭?
苏月怒火中烧,怎么有这种爹?
她一把把萧丛云拉出来,被他们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慌乱的萧父拦下他们,“你们干什么?”
他说着伸手就要拽萧丛云,苏月将萧丛云推到姚稷身后,姚稷动了动身体,将萧丛云挡得严严实实。
苏月双手叉腰,怒气冲冲,“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虐待!”
“他是我儿子!”
“是你儿子又怎么样?他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你的所有物!”
萧父被顶撞得更加恼怒,他在学校就是以严厉著称的老师,学生们没有不怕他的,什么时候被一个孩子这么顶撞过?
“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萧父先斥责了一句,而后看到门外有人探头探脑,意识到是刚刚动静太大,让邻居听见了,他不愿让人看笑话,缓和一下语气,说道:“哪有当父亲不管教孩子的?我这是为他好!”
苏月瞥了一眼门口,也不想让萧丛云家里的事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她让姚稷带着萧丛云去门口等她,“我和萧叔叔说几句话。”
门关上,苏月就不留情面了,“您说是为萧丛云好,您还记得他才十二吗?他犯了什么错?您不让他吃饭,关小黑屋,还打他?”
“您知不知道他上次在学校晕倒了!医生说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说他身体不好,营养不良!他是您亲生的吗?”
萧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的鼻翼耸动,有一瞬间,苏月甚至怀疑他想打她。
苏月绷紧身体,随时准备拔腿就跑,好在只有那么一瞬间,萧父的脸色还是难看,却没有那种想杀人的感觉。
他道:“你们这些孩子懂什么?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才,丛云就是个贱皮子,我要是不管,他就会生出惰性……”
苏月脑袋上冒出问好,“萧丛云在学校很努力……”
她举了好几个例子,试图证明萧丛云是他们集训队最努力的学生,可萧父就死活不听,“他要是努力,怎么会只考第二?”
苏月:“……”只考第二?只?
虽然她说这话,听起来有点凡尔赛,但是集训队的考试很难好不好?
那里面几十个学生是从全国挑选出来的尖子生,在那里面考试名列前几,就是尖子生里的尖子生,而且萧丛云比一般人还小几岁。
毫不夸张地说,他明明就是个天才。
要是放在其他家庭,比如苏月大舅妈或者大伯母家,他们早就烧香拜佛,把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萧父竟然说“只”?
苏月憋着满肚子吐槽,耐着性子和他解释,“萧丛云的成绩超过了一大票比他还大的同学,我们文教授特别喜欢他,说他的水平已经达到了去年奥赛国家队成员,很有可能在国际奥赛上,为国家获得名次……”
“那第一呢?”
啊?
“他能获得的荣誉,第一只会比他更耀眼!所有人都会记得第一,在第一名的光芒下,谁会看到第二名?我萧鸣的儿子,绝不能屈居第二……”
苏月实在忍不住了,“您这么有志向,为什么不自己考?中学生奥赛是没机会了,您可以参加研究生考试啊!”
“同样是全国性的考试,萧丛云能考第二名,您考个前十不为过吧?您这么有教育经验,为什么自己不先成为一个成功的榜样?”
“您不考,是不想吗?”
苏月的语气嘲讽味十足,萧父脸色涨红,“你、你……”
萧丛云突然冲进来,撞开他父亲,拉住苏月就跑,苏月回头喊道:“萧叔叔,等您考上研究生,我们再来聆听您的教诲,对了,您考京大还是清大啊?”
“我们萧丛云的父亲,绝不能上二般的大学!”
身后传来一阵噼哩啪啦的摔东西声。
苏月哈哈笑,萧丛云和姚稷一左一右拉着她,跑得飞快,生怕萧父恼羞成怒,追出来打她。
“你可闭嘴吧!”萧丛云没好气道。
苏月不服,“我又没胡说,你爸就是严以律人,宽以待己。他要是真做到了,我一定给他赔不是!”
姚稷也忍不住说:“你别说了。”
他看了一眼萧丛云,哪有当着人面说他父亲的?
萧丛云并没有生气,他跑着跑着,竟然也笑了起来,最后三个人手拉着手往学校跑,一边跑一边哈哈笑。
旁边路上,一辆公交车驶过,车上的符红桃和几个同学看到路边奔跑的人,摸不着头脑。
不是,他们傻笑啥?这里离学校那么远,他们不坐车,跑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