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葛二蛋出去了,他媳妇见天收包裹,老婆子能不眼红?
她偷偷摸摸跑邮局去,以葛二蛋亲妈的身份,把汇款单取走了,刘四花也不是好惹的,大家都闹成这样,她还惯着你个老东西?
刘四花拎着刀就冲到葛家,见人就看,硬是凭着不要命的架势,把钱要了回去。
葛家那头不痛快,故意把葛二蛋寄了多少钱给宣扬出去了。
也是因此,村里人才知道,原来葛二蛋寄了足足五十块钱回来!
五十块钱啊!
这还只是一次!
甭管他是不是每次都寄五十,架不住大家这样猜啊。
要不是葛二蛋媳妇娘家兄弟不少,真不一定护住这钱。
因为没占到便宜,葛家其他几房眼红得跟斗鸡似的,眼见着葛二蛋一直没回来,就传出谣言,说葛二蛋在外面干的不是好事,要不然怎么能往家里寄那么多东西?
谣言传多了,也变成真的了,村里有人不信,葛二蛋多老实一孩子,要不当初也不能手里钱全被他那个爹娘弄走了?
但也有信的,毕竟这话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葛二蛋是当兵回来,可他就是个大头兵,都退伍回来几年了,之前都没给他分配工作,怎么突然就有战友给他安排工作?
他战友得是什么职位啊?能给人安排到首都去?
午饭时分,一伙人端着碗,蹲在路边,边吃边聊,说的就是这事。
“哎你们说葛二蛋到底在干什么?”
“二嫂子不是说在什么卖吃的店里吗?”
“啧这话也就你们小年轻信,什么店?人家开店要葛二蛋作甚?他又不是厨子!”
“俺觉得也是,说不定还真是那啥……去年过年都没回来,今年还不定能回来……”
话才说到这儿,路口来了一个人,来人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穿着簇新的棉衣,头上戴着帽子,脖子上裹着围巾。
那一身衣服,怎么说呢,一看就是城里来的!
众人也不议论了,村里人说话,啥话都说,面对城里人,都有点怵,一个个傻愣愣地看着来人走近,还是其中一个稍微活络点的汉子起身招呼:“同志,你找谁啊?”
来人解开帽子、围巾,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二、二蛋?”
葛二蛋还是黑,却不瘦了,脸颊透着一种红润的光,他露出一口大白牙,“老根叔,是我。”
葛二蛋回来了!
这个消息飞快地传遍整个村子。
葛二蛋家,简单修整过的老屋,村里的老少爷们都过来了,连大队长支书也在。
要是葛二蛋家的说的不是假话,葛二蛋可就是他们村唯一一个去过首都的。
就算说的是假话,葛二蛋这身打扮,以及身上那种变化,也够让大家好奇的。
“二蛋啊,你到底去哪儿了?”
“是啊,二蛋,你真去京城干活了?”
葛二蛋笑笑,先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叔叔伯伯一人散了一根。
大家看他掏出烟,眼睛都直了,葛二蛋这小子真是出息了!
他们这个小村子不仅小,还穷,别说一般人,就是队长他们也没抽过带过滤嘴的香烟。
都是听人说过,或是在电影上看到过。
好些人接烟前,把手在身上用力地擦了擦,然后才捏住那一根细细的雪白的香烟,也舍不得抽,放在鼻子下使劲闻了闻,就这么拿在手上,或是别在耳朵上。
这烟当然不是葛二蛋买的,他自己不抽烟,也舍不得买香烟。这烟其实是他们年终福利大礼包里面的,一人一条。
发的时候,厂长还说:“别都自己抽了,发给你们,是让你们带回家,给亲戚朋友拜年用的!”
苏长河在准备年货大礼包时,也有多番考虑,厂里的工人基本上都不是京城的,发些米面油就不合适了,他们吃食堂,自己又不开火,发其他重的东西,工人们带回家不方便。
最后定的是烟酒糕点一匹布四大样,此外还有罐头,以及年货礼篮券,年货礼篮券是总厂最高级别的十全十美礼篮,凭券可以到离家最近的省城百货商店领取。
他们总厂的业务基本上已经扩展到全国各大省,省下面的地方太多,不好往下推,但和省城的百货商店都有合作。
葛二蛋发了一圈烟,大家都有点被镇住了,再问葛二蛋问题,语气都有点变了。
葛二蛋捡着能说的说,因为一年没回来,听着乡音,颇为亲切,说着说着,其他人也找回了熟悉感。
一时之间,屋里其乐融融。
就在这个时候,葛家人突然来了。葛二蛋的爹娘、三个兄弟、嫂子弟妹,人全到齐了。
一进屋,葛二蛋的三个兄弟就盯上了众人手里的香烟,而他娘和大嫂弟妹们眼珠子滴溜溜转,从炕上他的帽子、围巾,看到墙角半人高的包裹。
葛二蛋的娘一张口就道:“来家了怎么不跟家里人讲?”
“娘您说的啥话?俺回来的事,全村人不都知道?”
村里人觉得好笑,葛家那边天天盯着葛二蛋家吃啥喝啥,能不知道就怪了,这老两口八成还在家里等葛二蛋上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