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响午,栖梧宫的兰亭小院,三个少年一如往常地围桌而坐,面前各自飘着几张玉牌。 “我就剩一张牌了昂……” 舞打了个哈欠,托着腮懒懒地看向还有一大把玉牌的衃。 “一张牌又咋样?这次,我一定赢你!” 衃胜券在握地抽出一张镌有白泽图腾的玉牌往圆桌上一推,玉牌上的白泽腾跃而出,威风凛凛: “破万象、晓乾坤,知著则出,见微不律!” 衃一声令下,白泽玉牌摇身一变,一支琅玉金毫笔稳稳地落在了圆桌中央: “澹!快快快!把你手里最弱鸡的一张神兽牌拿来!” 舞抽了抽嘴角:我说这家伙今天怎么跟吃错药一样一直让牌,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倒是小看这傻鸟了…… 澹闻言,先是看了眼略微不虞的舞,这才慢悠悠地抽出了一张玉牌。 被衃指使着的琅玉金毫将两张玉牌原有的神印抹消,转而反笔将舞的玉牌图腾刻在了澹跟前的玉牌上,最后烙上玉牌神印,归嵌入了衃的行列。 与此同时,舞手中的空白玉牌与澹弃出的玉牌神印属性对调。 “我就猜到你最后一张是凶兽牌!”衃洋洋得意地说道: “还想乘小爷的东风?可惜了,这次的凤凰牌可不在我手里!哈哈!” “该我了?” 澹温声开口道,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其中一张玉牌一推: “除邪佞、扫奸恶,山海同辉,凤凰真火。” 嘹亮的凤鸣自玉牌中传出,一只通体银白华美异常的凰鸟拖着长长的尾羽盘旋在玉牌之上。 “好兄弟!来得正好!我这儿还剩几张凶兽牌,正愁没地方出呢!” 衃迫不及待地甩出几张凶兽牌弃置其上,银白色的凤凰真火将衃甩出的玉牌缠绕,玉牌上的凶兽图腾瞬间黯淡。舞小嘴一撇: “看来我是借不成自己的东风啰?” 澹笑了笑:“你还没借,就说借不成了?” 舞微微愣怔,忽而福至心灵,伸出食指试探性地一点没有符印的玉牌。 毕波…… ——是烈火灼烧草木时发出的声音。 衃脸上的笑容凝滞当场,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一只毕方鸟正单脚站在舞的玉牌边缘,正慢条斯理地打理着自己的羽毛…… “你说,这是你手里最弱鸡的神牌?” 衃耿直脖子怀疑神生地质问道,澹毋庸置疑地颔了颔首。 下一秒,这张在澹口中最弱鸡的神牌华光一现!神牌唤召出的毕方鸟白喙一张,熊熊燃烧的凤凰真火自主汇成一股灵流,尽数入了毕方腹中。 少时,毕方一打饱嗝,功成身退,舞手上的最后一张玉牌轻飘飘地落在圆桌上,游戏结束。 “你有没有搞错?!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我俩是一伙的啊!!” 衃气愤地拍桌而起,澹满不在乎地将身子往后一仰: “哦?是吗?我忘了。” 衃和舞:“……”气死神不偿命这活儿,还得是你。 “小衃莫怕”舞笑吟吟地摸了摸衃的脑袋: “本公主大人有大量,这次就不罚你去偷亵裤了” “叫声父神来听听?” 衃的小脸涨红:“我叫你妈!” “你别有奶就叫娘啊,蓝霆孔雀才是你的母族……” 舞的手指指向跑到不远处的树荫下打着座的澹,澹睁开眼,一对银瞳瞥了一眼衃: “我没这么个混账儿子。” 舞一听,当即捂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己。衃头顶的朱雀氄燃成了一个小火把,他气冲冲地走上前去: “你说谁混账呢?!不对……谁是你儿子?!” 澹一挑剑眉,原本稚嫩的容颜已于几百年的光阴中雕琢出了七分俊美,单这一个动作,便叫人瞧出了些倜傥的风骨。 “谁急眼便是谁。” 澹微微笑道,衃一时被噎住,只能歪着脑袋不敢吱声,舞笑得更厉害了。 澹起身舀了一碗衃做好的鱼羹,顺手送到他的头顶温了温,这才递给了舞。舞接过鱼羹,笑得把乳白色的羹汤都洒出了一些。 “天天吃我的喝我的,大白菜还知道给我挖骨头啃呢!你两就知道坑神!哼!” 衃嘀咕道,黑着脸把自己头顶的南明离火拍灭,转身抱着自己的本命神武燎天蹲在地上画起圆圈。 “喂,这次的地板可是上好的澜海紫水晶呢,你可悠着点……” 舞一边喝着鱼羹一边调侃道,衃的手一顿,歪着头认真冥想,澹十分好心地帮他算好了数: “以你如今的粮饷,不吃不喝三百年大概能抵上一块脸盘大小的澜海紫水晶的费用。顺便提醒一下,你上回砸坏的碧落翡翠石还差三千八百二十五万两没还清。” 衃听完,脸更黑了,腾地站起身把燎天哐当一声扔在地上!澹和舞饶有趣味地看向他,衃猛然反应过来,赶忙把自己的本命神武燎天踢到一边,俯身察看地板有没有被砸坏。 舞没心没肺地一摊手: “砸坏了就砸坏了呗,大不了本公主委屈一下,让你以身相许喽?” “不行!”衃和澹异口同声地喝止道。 舞讷讷地摸了摸鼻子:“开个玩笑,至于那么大反应?” “婚嫁之事岂能儿戏?公主莫要说笑了!” 澹边说着边瞪了一眼衃,满怀幽怨地出了栖梧宫。不明所以的衃也憋着一股火气,于是跟在澹后面一块儿出门去了。 舞猜想他俩可能又在地界的哪个荒岛约了架,她见怪不怪地没多管。 日前离用膳尚有一段时间,那俩精力过剩的没个三两时辰回不来。为了打发漫长的神生,舞只好自个儿踱着步子晃去了坤宁界散步。 只见舞慢悠悠地晃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