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内,烛光昏暗,乌烟瘴气。 舞扫了一眼赌场的结构,一边若无其事地闲逛,一边将赌桌位置一一对上。 赌场内分有白红青三大区域,每个区域有三个赌桌。赌场的房梁上悬着九块黑布,每个赌桌都有一块巨大黑布隔开。因此尽管里头群鬼乱舞,看起来也算是井井有条。 白底白布的区域是飘的主场,赌注主要是。。。。一类的。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可在这场赌局上,死得早不如死得巧——。。越新鲜,怨气便越重,品质就越上乘,能倒卖出的价格就越高! 红底白布的区域是凶的主场,赌注是一些碎银或是自己手底下的卖身契,说白了就是给那些陪葬品丰厚的官老爷们赌着玩儿的! 这人那,是死是活其实也没什么出入。地上什么样,地下也是什么样,只要有钱,去到哪里都不会差就是了!就是那威廉佛门,也是能用金子叩开的! 青底红布的区域是厉的主场,能在这里玩儿的势必财势双全。与另外两个区域不同的是,这里会有一块特殊材质的屏风将。桌双方间隔开,博弈双者看不清彼此的相貌。 当这台赌桌启用时,它桌的赌鬼们会被打手盯着不让靠近,直至赌局结束,赌者双方通过赌场里的暗道离了场,那块横亘在赌桌中间的屏风才会被撤下。 舞依着手指上的发丝的指引走到一张白底白布的赌桌前站定。赌桌上盘膝坐着一个腿脚。缩的白飘,兴许就是这个赌桌上的庄家。 那庄家手中还拿着一个毛。还未掉尽的髑髅,里头时不时传来。珠子与。。碰撞的轱辘声。围在桌边的密密麻麻的。鬼们目不斜视屏息凝神地盯着桌上摇晃着的髑髅,一个赛一个地专注。 俄而,白飘把髑髅的头盖骨一掀,髑髅里飞出了三颗。珠子,。珠子停了脚,每枚。珠子的瞳孔里都随机倒印着若干颗瞳仁: “二四六大!” 。桌上的庄家高喝一声,放在“小”字上的残。断。被专人收纳,然后根据赢了的鬼放在“大”字上的残骸的份量与质量分取相应份量的残骸。 在一片有鬼欢喜有鬼忧的热烈氛围中,庄家摇着骰子,招呼着众鬼下注,残肢断骸在赌桌的上空交错,时不时伴有一两声孤注一掷的低骂。 “老子今儿个就不信了!输了一晚上,哪能这么邪门?说什么这局也得连本带利地赢回来!” 一个把自己输的剩下半边身子的白飘整个鬼往桌上一躺,就掰下了自己的头在一边咋乎着道。 “你这身子有些年份,怨气早已散了大半,怕是换不出几个好价钱啊……” 庄家把三颗骰子扔进头盖骨里一面摇晃一面意味深长地说道。 在这个。桌上,人的脑子是最值钱的。达到一定修为的鬼修甚至能通过吸取。。中的精魂触发惑守之心!但这都是其次,大都身为平凡鬼修的他们首先顾虑的永远是口腹之欲。而这口腹之欲嘛,是万万少不得滋味上乘的。。的呀! 说起这。。的滋味……啧啧啧,那叫一个肥美!吃过的鬼哪个不返寻味呀?正所谓食髓知味食髓知味,那些个见多识广的宫里的大人们都说了,。。的脑沟越深,口感就越筋道!多吃。。有益身心呐! 在众鬼的无限遐想中,珠子停步,尘埃落定。 “三四五大!” “怎么又是大?!”那输的只剩下一个头的白飘在桌上哀嚎道。 “愿赌服输童叟无欺,有注者下注无注者·滚·蛋!” 那庄家吆喝道,又开始摇晃起了手中的头。。输的只剩下一个头的白飘犹豫再三决定还是跳下赌桌避避风头的好,却不料被暗中伺机而动的鬼爪不轻不重的一推,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一个“小”字上了。 “四四四大!” 庄家大笑着看向那颗头颅,那头颅惊恐地瞪大眼睛破口大骂: “你他妈敢阴老子!这局老子不认!!” 周围的鬼飘凄凄沥沥地笑着,就这么看着那颗。。在赌桌上徒劳跳动,那庄家放下眼珠子,伸出一只鬼爪抓过那颗髑髅,掰着他的下巴和头盖骨微一用力,那髑髅惨叫一声,眼睛彻底暗了下去。 庄家意犹未尽地伸出长了蛆虫的长舌舔了舔嘴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绿芒,最后相当不客气地放了个响屁: “这就是砸老子局子的下场!” 珠子被扔进了新鲜的。。。里,软肉与骨头之间沉闷的碰撞声重新响起,隐匿于鬼群中的舞的额角抽搐——方才她环视一周,这周围可藏着不少打手,若是和那庄家撕破脸皮,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方才两局她都没有出手,一是因为那。珠子有问题,二是还没到时候。按着他们那精分样,不出意外她已经被那伙打手注意到了,此刻正是危急之时,她绝不能轻举妄动! 舞悄悄地呼出一口浊气,手心的孔雀翎躁动不已…… 只要让她碰到那充作骰子的眼珠子,她倒是有十成把握破了那珠子上的术,届时投掷出的点数不能说百分百地随心吧,赌局的胜负至少能和他们七三开!只是…… 舞看着那个还在拉丝的髑髅,闻着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屁味儿,胃里翻江倒海。 忽然,缠绕着舞的食指的发丝动了动,舞垂眸,一副残缺的尸体恰于此时被摆上了写着“大”字的赌桌。 舞抿了抿唇,正打算生生·掰·下·一只手臂下注,中指上的另一根发丝却自行断开,舞的眼角余光瞥向写着“小”字的赌桌上,那里赫然放着一颗眼熟无比的瘦得颧骨凹陷的。。…… 舞暗骂一声见鬼,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