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訇!” 银白色的凤凰真火将四周纠缠着的毛衣吞没,半空中高悬着的“茧蛹”一阵躁动。 只听几声毕波脆响,“蚕丝”寸寸破裂。须臾,茧蛹中探出了一只黑衣束身、修长有力的手臂,一个面带魔纹的男子满身魔煞之气,翩然落地。 魔君那对暗紫幽瞳先是掠过被薅得只剩下一瓣莲花的宝座,然后飞快扫了眼不远处痛苦抽搐着的老妪,最后死死锁定在舞的身上。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舞一阵恶寒地扶了扶肩膀: “好歹是我救你出来的,有什么仇什么怨也该还清了。——你可千万不能趁着我现在神力全在那匕首上,如今浑身软弱无力,打起我身上最后半瓶白藁玉液酒的注意昂……” 魔君嗤笑一声:“软弱无力?” 敢情方才一口一个师太一手一刀入魂莲瓣的索命恶鬼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敢问软、弱、无、力的舞公主,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所谓的混元阵,根本就不是混元阵的?” 舞一脸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你真的想知道吗?” 魔君剑眉一挑:“说。” 舞不紧不慢地冲魔君勾了勾手指,魔君提着长戟缓步靠近,舞将一只手搭在魔君肩上,自信回眸: “蒙的。” 魔君嘴角一抽: “那你口中所谓的经书……” “哦,你说的是这个呀!” 舞反手从袖子里抽出一本破烂的油皮纸封面的典籍。魔君将信将疑地接过,舞大方地摆摆手: “你要是喜欢,那就送你了!” 魔君闻言,预感不妙,于是将背着的书面掀过来一看,那本舞口中记载了无色界阵法的典籍封皮只有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云雨巫山图。 魔君俊脸一黑,活跟接了个烫手山芋似的当即把那本破烂东西塞了回去! “哎哎哎,都多大神了这点世面都没见过啊?——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你可别不识好歹!” “本君没这个福分!公主还是自行了解去吧!”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悯慈师太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若是魔君那时肯把目光从舞身上挪走寸分,定能瞧见她眸中的戏谑…… “真不要?” “不要!” 舞小嘴一撇,又把破破烂烂的云雨巫山图握在手里: “白给的大米讨人嫌——不要拉倒……” 魔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舞: “所以你所说的什么生魂入法也是瞎扯淡的?” “什么扯淡不扯淡的……” 舞狡黠一笑:“这是你告诉我的呀!” “我?” “对啊,是你告诉我那拂尘是活着的呀!不然我哪里能扯淡到生魂入法去啊?不过这老妖婆也是个纯良可亲的,本公主信口胡邹随便一诈,竟还真给诈出来了……” 不远处的悯慈师太捂着发闷的胸口:“……” 别夸,肋骨疼,给气的。 魔君:……敢问你能再靠谱一点吗? 舞故作沉稳地拍了拍魔君的肩: “淡定啦,凰生在世,哪有那么多寻常路可走?一步咫尺、一步天涯,是万劫不复还是一马平川,不过也在一念之间。很多时候,等你想得明白,你那坟头草也有三尺多高了!该动手时就动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嘛!” 魔君拍开了舞搭在他肩上的手: “你就说说,你用这套说辞忽悠过多少人吧?” “好说好说,带上你,也就第一百三十二个。” 魔君嘴角一抽——他还当真就信了她的邪! 魔君抬手握拳,只听“轰隆”一声震响,舞抬头看去,夜穹竟破开了一个碗口大小的魔窟! 魔君收回长戟,暗紫魔瞳幽邃如渊: “希望再次在魔域见到你,你还能有这股洒脱劲儿。” “啧啧啧,魔君大人怕不是多虑了?腿长在我身上,去不去,似乎还轮不到魔君大人定夺吧?” 魔君的魔瞳中闪过一丝冷意: “你当我冒着两族大战的风险来鬼界,是闲着没事来逛逛街?” 舞耿直一笑:“换作别人我是万万不敢说,但若换作你们麒麟一族……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嘛!” 魔君轻哼一声——好歹他也算混了个自己人的行列,于是那黑着的面色便不自觉地缓和了些: “你当谁都像你们凤族,吃饱了撑着,就一声不响地跑来地界撒泼,挑起火就跑!” 舞微微一笑:“魔君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公主对此还是一无所知啊?” 魔君的暗紫魔瞳中杀意翻涌: “二月前,恰逢本君闭关。凰神雅兴顿起忽临魔域,与我魔族战士大打出手!美其名曰两族切磋。本君只得中断魂修前往迎战,奈何本君愚钝,自然不敌凰神大能,最后落得一身伤痛不说,还丢了我魔族至宝……” “啊~”舞抱了抱肩膀:“这事儿干得……多不干净啊!” 魔君欣慰地点点头: 还好,不至于是非不分,没长歪的秧苗总能扶正的。 想着,魔君正要借此良机好好说道几句,未说出口的话却被舞活生生地卡在喉咙里: “——这草斩都斩了,这根也该一气刨了才是啊!” “我母凰终究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事儿干得,这么不干不净,平白落人口实。——唉,这种事儿要是办的不干净,那可是后患无穷的呀!” 舞说着,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魔君。 原来不是长歪了,是彻底腰折了! 脸比吃了蛤蟆难看的魔君:“……照你这么个干净法,我是不是还得给你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舞乐呵一笑:“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