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国法度规定,凡官员夜宿风月者,杖六十,其嫡系子孙夜宿,同样杖六十。
自康国立国初期,法度森严,但随着时间到了如今。
这种规矩早已无人提及,满朝文武谁还没去喝个花酒,谈谈风月。
谢左连这招都用出来了,其心可诛,却又无可辩驳。
所谓不上台面,事情便无二两重,当朝户部尚书流连风月场,余自书盘算着自己及儿孙去的次数。
怕不是能把自己一家老小打死几百次。
“陛下明鉴,臣只是去那冠京楼饮茶,并未做出那等龌龊之事。
谢丞相此言未免太过胡搅蛮缠,若无证据。”
“呐!要证据是吧,还好本丞相早有准备。
陛下,臣早已让证人在外等候多时,只要。”
“谢左!你如此攀诬究竟是何居心!
陛下既然不信臣等,又何必在此羞辱微臣。
臣请起骸骨!”
谢左双手后负,闻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臣请起骸骨!”
七八个官员有户部,也有吏部,康健帝叹息道。
“诸位皆为康国之肱骨,既如此,朕便准了。”
一语惊雷带霹雳,不少看热闹的官员赶忙将头压低。
“陛下?”
户部尚书余自书不可置信的抬头,却看到康健帝平静的眸光。
吏部尚书刚想站出来说情,却无意间看到了谢左扬起的嘴角。
迈出去的半条腿又收了回来。
但他不出去,自然有不怕死的带头冲锋。
一帮言官站出来,同样跪地道。
“陛下既然不肯让公主收回淮北的旨意,亦是我等言官失职。
还请让臣等告老还乡!”
“准奏!还有谁要回家的,今日一并说了。
朕无不允!”
满朝文武皆不敢再言,康健帝眼神扫过冷声道。
“曾几何时诸位也为少年,心怀凌云之志。
这官是越做越大,所谋却越来越小。
朕甚心痛。
既诸位爱卿不愿留下,那便尽早离开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地上的官员便只能将官帽摘下。
“臣,臣等多谢陛下体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帮官员踉跄出宫,从此再也不是京中大员,沦为一介白身。
“大理寺卿江临何在。”
“微臣在。”
“几位大人即将离京,家中田产甚广,若有不法之财,依法行事。”
“臣准旨。”
十天后,这些大人没一个能走出京城,所犯之事牵连甚广,杀了个人头滚滚。
京中官员几乎人人自危。
但不久之后,便有很多世家之人赶来京城。
所携带金银共计一千三百万两,尽数充入户部,官员空缺被补全。
吏部尚书独坐家中,头发都白了一半。
卖官之言只能烂在肚子里。
“先帝,您快睁眼看看吧,这康国竟怎变得如此荒唐!”
一道身影落在院中。
“尚书大人,您的事情发了,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你是什么人!本官犯了何事!”
“帝听堂办事,自然是有证据在,走吧尚书大人。”
看着对方按在腰间的手,吏部尚书嗤笑一声,便跟着离开。
国公府内,宋老国公眉间带着严肃。
他将一封信交给护卫道。
“这封信务必亲手交给唐武,若遇不测,只需将这信封上的字毁了便可。”
“属下定将此信亲自交到将军手上。”
待护卫离开,宋老国公叹息一声,京中局势越发诡谲。
就算是他,也已经看不透康健帝要做什么。
卖官募银可不是什么好招数。
落叶飘零而下,不由想起外孙女,他得劝劝,朝堂之事还是要少掺和。
京中那么多官员落马,除之不尽,这些仇恨自然会落到唐朝朝身上。
宋家女眷怎就如同中了咒,总是这般不幸。
想起往事,宋老国公握了握拳,绝不能让往事重演,哪怕拼着国公之位不要,他也要扛上一扛。
御书房内,康健帝看着常勇侯,不由轻叹道。
“你。”
“陛下,臣很好,无需担忧。”
“罢了,你一向如此,朕不多问,多年未归,可要回去看看?”
“残躯之身是该回去看看了。
只是朝安公主若来求旨意去万佛寺,还请陛下不要答应,就说是臣说的。”
康健帝站起身,来到常勇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朕之一生,所负太多,不要怨朕。
从今日起你便卸下帝听阁的职务,颐养天年吧。”
“臣谢陛下,若战起,臣还活着,定会随您再次前往淮城,一洗当年之耻。”
康健帝很久未像今日这般红了眼眶。
他微微扬起头哑着声音道。
“代我祭拜一下阿姐。”
“臣会的,臣告退!”
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