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笑的像是一尊活佛：

“真没有想到，才短短几天，我们书坊的营收就达到了几万贯，如此下去一年收入几百万，完全不成问题。”

秦羽给他画了个两百万的大饼。

没想到一开始就看到了美梦成真的苗头。

秦羽笑着说：“现在是刚开张，价格便宜，造成了疯抢，过段时间，营收额会慢慢降下来的，我们真正想要实现两百万的目标，最主要的还是造纸术的研发，如果垄断了大唐的纸张，那才会赚大钱！”

长孙无忌等连连点头。

秦羽又提醒说：“这两天我们抢了世家大族太多生意，他们肯定会暗中想办法对付我们，要小心应对。”

长孙无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某早就猜得到，我们有陛下支持，无需担心！”

尉迟恭和秦叔宝也纷纷点头。

一个社会只要运转，只要权力架构形成了那一天，就会慢慢形成一个利益集团，利益集团也会为因为逐利性而逐渐庞大，抱团取暖。

无论现状已经糟糕到什么地步，只要利益集团还能收获利益，他们就不会甘心做出改变。

不管平民百姓已经如何水深火热，民不聊生，他们都不会割舍掉自身利益，来换取现状的改变。

这就是为什么凡是改革，最终成功者寥寥无几。

宋朝的王安石变法，明朝的张居正，无不如此。

变法，就要触及庞大的利益集团的利益。

而利益集团又一定会疯狂反扑，形成强大的改革阻力。

最终要么改革走向激进，要么改革中途流产，都会偏离最终的改革设想。

现在唐朝的门阀士族，就是最大的利益集团。

活字印刷术的出现，他们必然会强烈反击。

就像科举制度，虽然一定程度上改变了门阀士族对士人阶层的垄断，给了寒门弟子一个上升的空间和渠道。

但这个选拔制度还是会向世家大族倾斜，更多的被选中的子弟，还都是世家大族的后人。

因为他们垄断着教育还有文化的权力。

一个寒门子弟，连一本书都买不起，又何谈受教育呢？

秦羽这一套组合拳，就是要改变世家大族历代掌控社会的根基。

被反扑是必然的。

好在李世民在背后全力支持秦羽。

只要有他在，世家大族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反扑是反扑，不还有长孙无忌等人背锅呢吗？

长孙无忌离开秦府，刚一到家，就收到了高士廉的拜帖。

他官拜兴义郡公，属于公爵。

长孙无忌是他的外甥。

一听舅舅要见他，长孙无忌立马赶去了高士廉家中。

然而到了高府，却看到，府内不只有高士廉，还有王珪和崔明干。

两个家伙还向长孙无忌行礼：“赵国公……”

长孙无忌猜到他们的用意，所以不动声色。

高士廉说道：“听闻汝最近开了一家名为什么大唐印书馆的书坊，书价极其低廉？”

长孙无忌：“是的，某开印书馆，实为照顾百姓，使天下人人都能读书识字。”

见此，王珪道：“赵国公，可知这会让我世家的书坊，生意很难做？”

长孙无忌道：“王侍郎，某实在是为了造福百姓，并不是要与你往家为难。”

“赵国公，难道不知我世家维持根系，全靠这书坊生意，你断我生意，不是断我是世家的活路吗？何故如此苦苦相逼？”王圭急忙反问。

长孙无忌故意装着无辜：“某确实不曾考虑这些，开业酬宾，也是为了让天下穷人也都有书读！”

崔明干打断他：“赵国公，都是做生意，非要赔钱，照顾那些穷鬼做什么？把价格提到与我各世家书坊一样，岂不是对大家都好？”

长孙无忌摇头：“某，不能答应！”

王珪不放弃：“赵国公好好斟酌一下。”

他猜得到，长孙无忌这么绝情，有他舅父在，依旧不为所动，这里面定有内情。

不然凭借他这个聪明脑瓜子，怎么会选择为了点眼前利益，就跟世家大族为敌呢。

长孙无忌继续果断拒绝：“某为本朝的国公，为黎民苍生考虑是为根本，某不为百姓分忧，陛下分忧，只想着赚钱？愧为国公！”

这话可是站到了道德制高点上。

“既然如此，某等告辞了！”王珪行礼拜别。

脸上的愤怒表情，都已经压制不住了。

谈判很轻易的就破裂了。

“二位慢走。”长孙无忌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虽然王珪已经脸色很难看了。

他们一走，高士廉诧异地看着外甥：“得罪他们做什么？”

“几个大家族阻碍大唐的发展的历史，要被改写了。”长孙无忌阴沉地说。

在那个时代，受限于时代的困顿，能认识到这点的人。

可以说凤毛麟角，不是秦羽，他们根本还蒙在鼓里，根本想不到这些。

高士廉也是人精，当即问：“陛下的旨意吧？”

老东西没回答舅舅。

但高士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