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怜。过去顾忌着身份,他从未认真看过凤萧的脸。第一次见到她时,依稀记得她也是穿着红衣,只听到她的声音,便似乎受了感染般心情也欢快了许多。与传闻中的刁蛮任性截然相反,她待府中下人都很和善,对自己也是恭敬有佳。后来因着姜熠,因着玉谨,他对她印象更是有了改观。如今看到伊人憔悴如斯,孟昱丞感觉自己的心竟有些隐隐作痛。替她号了脉后孟昱丞又仔细的看了这几个月来太医门开过的药方。药方没有任何问题,都是对症下药。那位若想在姜熠眼前做手脚,怕也难。他心里明白,公主是心病。这也是为什么姜熠在这风口浪尖时还要将他请进府。 “太医们开的药没有什么问题,我,我,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姜熠一脸媒婆的表情道:“同她说几句话。” “说什么?” “你自己想,忏悔一下你的罪过。” 孟昱丞犹疑片刻道:“公主,下官,下官,下官……” “下,下,下,快下蛋了吧你。” “公主的病无大碍,我将太医们会诊的方子稍作了些调整,明日,明日下官再来看望公主。” 凤萧的眼珠滚了滚,好似要醒过来,却又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下官告退。” 孟昱丞连着几日到公主府为凤萧诊治。第七日,凤萧终于醒了过来。第十日,可以坐起来自行进食。半月后,她开始下地走动,脸上笑容也多了,只是眼里多了过去未曾有过的忧伤和惶惑,见到孟昱丞时,比之过去还要小心的保持着距离,让人看着有点心疼。 与此同时,宫里的淑妃娘娘也大病了一场,也是多亏了孟昱丞妙手回春,才捡回一条命。可也只有孟昱丞知道,她的病是假的,确一时猜不透,她又在谋算着什么。 淑妃娘娘和公主都大病痊愈,圣上龙心大悦。中秋家宴,老国公也被邀请来。皇室中人难得聚的齐全,气氛欢快融洽。 姜老国公道:“中秋家宴,怎不见大皇子入宫?” “王妃有喜,身子不适,就免了他入宫。” “恭贺皇上就要有皇孙了。” 又是一番觥筹交错。有个丫鬟不小心打翻了酒菜,洒了凤萧公主一身。凤萧不得不去换衣服。公主的奶妈子齐妈妈一直在外面侯着,趁公主换衣服之际,附耳轻声道:“老奴有个好消息。” “老东西,装神弄鬼的,什么好消息?” “听说,孟太医已经同苏小姐解除了婚约?” 凤萧愣了片刻道:“当真?” “如今京城里都传遍了,听说那位苏小姐还寻死觅活的。” “哼,她倒适合做个戏子。” “如果公主同驸马合离了,驸马娶玉姑娘,公主你……” 凤萧斥道:“莫要胡说,老东西。” “是老奴多嘴了,老奴只是不愿见公主自苦。” 再次入席后,凤萧开始神思恍惚,一时高兴,一时担忧,一杯杯的喝酒,姜熠乐得给她夹菜倒酒,两人看起来感情甚好。就在这时,有人将孟昱丞带进了大殿。 皇上道:“孟太医,淑妃同凤儿的病都是你医好的,你可以说是朕的恩人。” “下官惶恐,为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 “淑妃同朕讲你品貌端方,家世清白,她想将十七……” 未等皇上说完,有了几分醉意的凤萧大惊,急忙奔出来,跪下来道:“父皇,儿臣,儿臣有一事要求父皇和老国公。” “哦,凤儿生了一场病,倒是客气了,只要父皇能做到的,你但说无妨?” “儿臣要同驸马合离。” 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皇上怒摔酒盏道:“放肆,是朕平日太过骄纵了你。驸马待你的好,人人看在眼里,你好端端的为何要合离?” 老国公忍着一腔怒意,皱眉看向公主。 “儿臣和熠哥哥只有兄妹之情,却无夫妻情分,儿臣,儿臣同熠哥哥心里也都有了别人,求父皇成全我二人。” 老国公忍无可忍道:“荒谬,公主怕是忘了,你当初信誓旦旦说非熠儿不嫁,还逼迫老臣同沈家退婚。如今为了合离,更说我的熠儿心里有了别人。天家子弟就可以如此为所欲为吗? 老国公的态度让皇帝十分不悦,却又觉得情有可原,凤萧此举实在荒唐。 “老国公息怒,他们小两口可能是闹了些别扭,待朕劝说一二。” “父皇,儿臣心意已决。人生苦短,若不能同心爱之人相守终老,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父皇可知儿臣为何一病不起,又为何突然痊愈的?” “够了。驸马,公主醉酒,速速带她回府。” 凤萧犟脾气上来了,一不做二不休,道:“父皇,儿臣错了,儿臣当年年年少不更事。害了自己,也害了熠哥哥。儿臣同熠哥哥一直没有圆房,求父皇和国公成全。儿臣要嫁与孟昱丞。” 老国公愤然站了起来,手指着凤萧,竟一时气结,不知要说什么。 皇上怒极反而冷静下来,道:“你不如此,他还可活命,你既如此不顾惜你自己和父皇的颜面,那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来人,将孟昱丞拉出去砍了。” 立刻有人上来将孟昱丞拿下,凤萧立刻跑过去挡在孟昱丞面前,可怜巴巴道:“父皇,不关丞哥哥的事,他什么都没做,是儿臣不好。” 十七公主也立刻跪下来道:“父皇,若无孟太医,淑妃娘娘和儿臣的病也不会痊愈。父皇怎可因为凤萧姐姐的过错,而迁怒有功之臣?” “妹妹说的对,父皇,都是儿臣的错,与丞哥哥无关。” 听着他一声声的叫着“丞哥哥”,皇上怒火中烧,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