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有哪一个石英。” 蔡管家是个老狐狸,那日出了他侄儿的事后,他已经看出了些苗头。这苏荷来了府里几个月了,先时在厨房时,整日破衣喽嗖,不是在黑烟咕咚的灶台间忙碌,就是低着头缩在角落里,满府的人都没人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后来平白无故被少奶奶调进了屋里,更是再见不到她人影了。直到那一日马通追着她跑,他才看清苏荷的容貌,真真的绝色。小七姑娘暗地里使坏,必然是少爷对那苏荷动了心。 如今听了崔妈的话,立刻记起那一夜石英急匆匆回来接小七,后又同少爷一同回来的,当时他就发现石英神色慌张。结果第二日,厨房就多了个新厨娘苏荷,还称是崔妈的侄女。她既不是崔妈的侄女,又是小七领回来的,那少爷必然早就认识苏荷了。按理说少爷这样的人娶几房姨太太都不为过,偏要这样掖着藏着的,一定有猫腻。想想自己那被赶到庄子里的外甥,蔡管家更打定主意让玉谨去露个脸。 “她不是你的侄女?” 崔妈妈谄媚笑着,低声道:“小七姑娘让我这样说的。” “既然让你照顾她,出风头的事让她去,少爷必然会念着你的好。” 崔妈妈立马叫来玉谨道:“苏荷呀,过来,过来,跟蔡管家走。” 玉谨战战兢兢的跟着管家来到前院,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头低的快挨着地了。齐大人道:“抬起头来。” “奴婢脸上有灰,一身烟火味,怕冲撞了各位大人,老爷还是让奴婢退下吧。” 凤老爷不悦道:“齐大人让你抬头,你就抬起头来。” 玉谨缓缓抬起头。众人惧是一惊,没想到凤府的厨娘竟生的如此俏丽。 齐大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荷。” “嗯,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好名字。你这蔬菜烩做的是鲜香酥辣,可否请姑娘讲讲,是如何烹制的?” 玉谨还未说话,另外一位微醺的田大人忽然站起来道:“玉墨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凤大人,这,这……” 凤老爷一头雾水道:“听夫人说是新来的厨娘,我也是第一次见,有什么问题吗?” 田大人离席,扶起玉谨道:“玉墨姑娘,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马仕骁那老东西,暴殄天物,竟害姑娘沦落至此。” 玉谨急忙推开田大人的手道:“大人认错人了,我不是玉墨。老爷,厨房里还忙,奴婢先告退了。” 未等到凤老爷发话,玉谨已经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玉谨离开后,便有人将田大人拉回座位,说他一定是喝多了,看花了眼。实际那几个吟诗作对的大人都认出了玉墨,只是碍于凤老爷的面子而装糊涂。凤老爷发觉了异常,使了眼色让人去找凤夫人。玉谨没有回厨房,直接去找了穗儿。她还未见到穗儿,就被凤夫人派来的人带走了。 凤夫人招来崔妈和小七,不用逼问,这二人就将前后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是这二人都说不出玉谨的来历。 “小七,其他的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似乎,似乎少奶奶同她走的比较近,好似以前就认识。” 凤夫人道:“老爷,玉墨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凤老爷虽流连烟花之地,确实不知道玉墨的名头,道:“你若自己说,我就不追问其他人的罪责。” “奴婢是莳花馆的……我因受不了他们的虐待,就逃了出来。我逃出来时遇到了少爷,骗他说我被恶霸追杀。少爷见我可怜,就将我带回府,赐我容身之地。自始至终少爷都不知道我身份,至于少奶奶,只是因为喜欢我做的饭菜,让穗儿姑娘赏过我几回东西。” 玉谨看了一眼小七,小七立刻明白,若自己再多说,只会将自己也拖进去。 凤老爷猛然惊醒,道:“你就是刺杀马大人,畏罪潜逃的莳花馆的花魁?” 见玉谨沉默不语,凤老爷愤然道:“刺杀朝廷大员的钦犯竟然就藏在我凤府?” “老爷,烨儿是不知情的。” 凤老爷和凤夫人都不傻。穗儿个子矮,前一日只好找出一件冯潇儿的夹袄给玉谨。凤夫人看着那夹袄就已经知道这所谓的花魁同冯潇儿关系不简单。那傻媳妇儿会对个陌生人这么好,多半会是自己儿子的授意。 蔡管家道:“老爷,今日那么多大人都见过玉墨了,若想摘得干净,只能将她送到官府去了。” 玉谨附和道:“请老爷马上将我送去官府,迟了会连累少爷,连累凤府。凤家上下只需一致说不知道我的身份,便可从轻发落。” 凤老爷多少有些诧异玉谨会这么说,还是狠心摆了摆手。蔡管家命几个家丁将玉谨捆绑起来,押着往外走,同外面进来的凤烨夫妇刚好碰上。凤烨看了一眼玉谨,又看了看身旁的冯潇儿。冯潇儿会意,没有进屋给公婆请安,而是转身跟了出去,追上了押着玉谨的二人。 凤烨走进屋,凤老爷大喝一声道:“逆子,跪下。” 凤烨跪下道:“请父亲成全?” 凤老爷一个茶杯摔向儿子。 “成全?且不论她有没有杀人,你竟然想纳一个风尘女子为妾,让满朝文武笑掉大牙,好毁了你的大好前程吗?” “玉谨卖身不卖艺,我对她情有独钟。” “玉谨?玉谨?玉谨?” 凤烨万般后悔自己情急说出了玉谨的名字。当年大理寺审案,凤老爷虽是个小官,却也全程参与,并阅读过所有的卷宗,命犯之女的名字他绝不会记错。玉谨当年虽年幼,美貌却早已传遍京城。当年卷宗里写她被斩杀,他便发现了一些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