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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那是一种明显的绝望。

云殷垂了眼,往外走。

跨过那道门槛,他轻声对着外面的人吩咐:“看好陆掌印。他冷静下来之前,别让他出来。也别让他伤到自己,等他冷静下来了,他知道怎么做。”

门口的人赶紧应声。

云殷往外走。有人要跟着他,他道:“不必。”

他就这样一直走,漫无目的。

宛荣公主李淳月找到他的时候,他身边的酒壶已经空了。

他坐在长廊上,午后的空气寂静。

他抬起头,看到了面前的女子担忧又有些焦急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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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还是宛荣打破了寂静。

她一早便听说了昨夜的宫变,相较于和她向来陌生、对她也较为冷漠的姐姐,她更关心的,是和她相熟的云殷的状态。

只是现在看到云殷,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犹豫了片刻,她轻声道:“我都听说了。你……还好吧?”

云殷笑了笑。

“这话你该去问你姐姐和姐夫。”他漫不经心地道,“事情都结束了。除了他们俩,没人不好。只是这一回,怕是没人能救得了他们了。”

李淳月抿紧了唇。

片刻后,她道:“……咎由自取罢了。”

“当日他们对他下杀手的时候。”她道,“应当想过会有今天。”

她一向温和,这话却说得冷然。

云殷笑了一声,又喝了一口酒。

李淳月看着他,突然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她才道:“先前,对不起。”

云殷没有抬头:“怎么了。”

李淳月绞着手上的帕子。她轻声道:“我执意要去长明寺……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只是,太难过了。但是陛下和我说……”

但是她没想到,难过的,并不只有他。

新帝初登基,朝局一片混乱,一切都压在一个人的肩上。她此时此刻提出出宫,与其说是清修,不如说是逃避。她能逃避,云殷却不能。

她若与云殷交情泛泛便罢,偏偏他们相交甚笃。

现在回想,云殷那个时候听到她的要求,心里应当不会有多好受。

若不是李昭漪点醒她,她还意识不到这一点。

她这么说,云殷怔了一会儿。

随即,他垂了眸,平静地道:“殿下不必道歉。”

“殿下和太子殿下血脉相连。”他看着不远处的绿植,自嘲地笑了一声,“一时难过是必然。难过之时,又怎能面面俱到,微臣二十又四,还不至于那么矫情,非得拖着殿下陪着。”

话说得讥讽,确是真心话。

李淳月没有义务照顾他的情绪,这一点,他当然明白。

比起难过,李淳月彼时的自弃确实让他分神许久,也担忧许久,只是,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他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殿下回吧。”

李淳月在他身后,她忍不住道:“你去哪儿?”

她只知道昨夜昌平发动了宫变,却并不知道具体如何。自然也不知道李昭漪逃跑一事。这件事瞒得很紧,到现在,也就云殷的嫡系知道。

云殷脚步一顿。

片刻后,他突然道:

“淳月。”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李淳月骤然停住了脚步,她几乎鼻子一酸。又忍住。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应声:“怎么了?”

“如果你看到了一支很漂亮的花,想把它据为己有。”云殷道,“但是你又很清楚,你将它折了下来,就伤害了它。你会怎么做?”

李淳月怔住了。

片刻后,她神色迟疑地道:“把它移栽到自己的花园里?”

“这样。”她说,“也能天天看到了吧。”

“不够。”云殷道。

他顿了顿,慢慢地道:“我说的是,据为己有。”

“我要完完全全地拥有他,让他属于我,任何人看到他,就知道他是我的。不只是看到。”

李淳月:“……”

她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来。

“那便要看是什么花了。”她只好认真地想了想,“有的花枝即便被折了,处理得当,也是能存活的。说不定假以时日,它就再次盛开了。”

“如果他曾经有逃走的机会,却又自己回来了呢?”

云殷看着不远处的绿植,轻声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是他自投罗网、咎由自取、心甘情愿地要呆在我身边。”

李淳月:“……”

她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张了张口。

只是云殷已经笑了笑:“随便说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他就朝着不远处走去。

太阳高照,昨夜肃杀,今日却放了晴。李淳月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也只好离开。

云殷往外走,一直走到熟悉的寝殿门口。

进院门的刹那,他喝完最后的一壶酒,将酒壶径直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殿门外守着几个宫女太监。

他站在门口,淡声吩咐:“都下去。院子里,一个人都不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