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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若是得了闲,可以私访江南,臣必然扫榻以待。”

说完这些话,他直起身,微笑着对着李昭漪举起酒杯示意。

随后,在云殷真正走到李昭漪身边之前,他离开了李昭漪所在的酒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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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殷一回来,李昭漪立刻放松了许多。

他也不玩狐狸了,悄声问云殷:“宴会要开到什么时候啊?”

他今日起得早,已经有点困了。

云殷抱过他手里的狐狸,让下人带下去喂食。一边道:“陛下若是累了,便可先去休息。这边臣来收尾即可。”

李昭漪看着他,说:“那算了。”

云殷不在,他一个人回去,也没人说话。

总之感觉很没意思。

他怎么想的,也就怎么说的。只是他没想到,他的话音落下,云殷却怔了怔。

随即,对方的眼底就浮现出了一丝明显的笑意。

他低声说:“陛下怎么这么粘人。”

李昭漪:“……”

他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又发现无可反驳。

他闷闷地说:“你快点。”

云殷就笑着起身,代说了几句祝酒词,便遣散了众大臣。

住宿安排在一旁的行宫。

回去之后,李昭漪嫌身上黏,先去洗了澡。云殷也去了偏殿洗漱。

李昭漪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回到了殿内,一身月白的袍子,正拿着一卷书。这个时候云殷褪去白日的一身寒意,显得格外温柔而平易近人。

李昭漪很喜欢。

他蹭过去,又不碰云殷。

像是一只在他边上打转的小狐狸。眼巴巴地问他:“你在看什么?”

云殷就合上书,给他看封皮。

书皮上写着《逸闻录》。云殷居然在看闲书。

李昭漪说:“……讲的什么?”

云殷顿了顿:“讲的一个书生,进京赶考的途中遇到了一名漂亮得不像人的男子。两人同住一寝,夜间,对方宽衣解带,勾引了他。”

李昭漪瞪大了眼睛。

片刻后,他问:“……然后?”

云殷语气平静:“然后他们颠鸾倒凤。”

李昭漪:“……”

这么突然的吗。

他继续问:“然后?”

云殷往前翻了几页,平铺直叙:“第二日晨起,书生羞愤欲死,觉得自己的一生清誉都被这个男子给毁了。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座落脚的客栈。只是在不远处的破庙落脚之时,男子追了上来。”

他顿了顿:“然后他们开始颠鸾倒凤。”

李昭漪:“……”

云殷第三次用平静的语气说出颠鸾倒凤四个字的时候,李昭漪终于忍不住叫了停。

他不可置信地说:“你怎么可以看这种,这种……”

他已经知道了云殷在看什么东西。

什么闲书,这分明就是风月话本。还是最隐秘,最露骨的那一种。

李昭漪替云殷觉得羞愧。

但云殷道:“臣不仅看,还想试。”

李昭漪:“……”

云殷偏头,好整以暇地问他:“陛下陪臣试试?”

李昭漪想说“不”。

但是云殷已经合上了话本,站起了身。

*

今日云殷同样很凶。

李昭漪对云殷没什么意见,但是云殷在床上确实总是欺负他很狠。

起初会有点委屈。那种被逼迫到极致而手足无措的感觉让他想到幼时那个他躲着睡觉的柜子。那一次他怕得发抖,但是云殷发现了。

他还在里面,硬生生停下来,亲掉了他的眼泪。

他哑声问:“怎么了?”

李昭漪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眼泪浸湿云殷胸口的布料。他不想让云殷觉得扫兴,于是说:“没事。”

可是云殷没再继续。

他抱着李昭漪,哄着他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然后,云殷沉默了很久。

那几日他都没再碰李昭漪。李昭漪去见陆重,听他说,“潘纹死了”。潘纹就是当初欺负李昭漪的那个太监。当年陆重打断了他的腿,把他赶出宫。

他那个时候还没那么大的权力杀人,但是有一些人有。

陆重说,不仅是潘纹。

云殷把当年冷宫的人清洗了一遍。漠视的,苛待的,觊觎的,按照罪过,他们也获得了应有的报应。

那段时间参云殷的折子数不胜数,说他专断,说他嗜杀。朝堂之上,披着官袍的人漫不经心地应对所有的弹劾,分明是笑着的,周身却是刀锋般的冷意。

后来,他跟李昭漪做了约定。

他说:“陛下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叫臣的名字。”

李昭漪在床上大多数时候都不肯出声,除了呜咽。仅仅是呜咽,就足够让云殷失控。

这个约定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李昭漪以为是玩笑。但是从那之后,只要他叫云殷的名字,云殷就真的会停下来,亲一亲他的眼睫。问他“怎么了”。

今日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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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地停歇之时,李昭漪的脸埋在被子里,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