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卿有言可直说。”
“王上,少师先前有言,科举与否,皆非所限,唯才是用,以期人尽其才,才尽其用,若复设乡试,届时通过乡试之士子,和未过乡试之士子,同殿为官,必有一方心生不满。”
吴文镕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科举考试其实没那么简单,尤其是乡试,难度相当大。
若是此番还要重开乡试,那些辛苦过了乡试的士子,一看那些连乡试都未过的人,能和他们一起同殿为官,必然心中会不忿。
所以对于这个情况,吴文镕倒是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王上,依臣之见,此番乡试可暂时取消,可在成都、贵阳、昆明举办三场考试,无论科举与否,皆可参与,此三场考试应多录取士子,三省士子届时再去成都,由王上亲自出题。”
吴文镕的建议就是,这次的乡试干脆取消了,直接来一场类似于会试的考试形式,继而去成都进行殿试。
小朱听完吴文镕的建议,若有所思,随即微微颔首,似乎是同意了吴文镕的建议。
不过很快,他便想到了一个切入点,觉得这是自己塞私货的好时机,旋即说道。
“吴卿言之有理,不过少师有言应当唯才是举,诸位皆知,天下士子中,不乏有大才者,不擅科举八股,若此番选才,只以八股论高低,未免有沧海遗珠、宝玉蒙尘之憾事。”
“此番为我大明第一次开科取士,依孤王之见,不可如此自缚手脚,三场考试,除八股文之外,还应当设立一科,此科为时务。”
朱王爷这话一说完,好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左宗棠。
有大才者,不擅科举八股,屡屡科举落第,这说的不正是左抚台吗?
左宗棠也看到了这些的目光,以左骡子的性格,此刻脸色微微有些涨红,又气又臊。
这就好比公司里开会,一群高层都是博士学位,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本科。
哪怕这个本科能力超强,但是这时并没有显露出来,再看一帮比自己学历高的,因此不免有些害臊。
左骡子是个要脸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原历史中,等到他功成名就之时,还特地要了一个科举的名额,给自己补上一个短板。
“咳~”“咳~”
朱王爷见状,咳嗽了一声,他知道这些人的目光意味着什么,而他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也是想到了左宗棠。
(左骡子:我谢谢你!)
将所有的目光重新拉回自己这里时,朱王爷再次说道。
“诸卿,此番考试,若有善于八股者,当可报名经学科,不擅八股,却胸怀经天纬地之才者,当报时务科,如此方可确保野无遗贤。”
“王上,若如此则此举今后将作为成例?还是当为过渡?”
吴文镕是何等人?宦海多年,一听朱王爷的话,他就明白监国王爷这是想夹杂私货了。
因此上这时他的心里颇有些急切,他担心朱王爷这是打起了八股取士的主意。
八股取士至今将近有五百年的历史,士子们早就已经习惯做八股,考科举。
如果轻易动八股的主意,吴文镕担心士子们会炸锅。
既然已经归顺大明,还出了这么多力,吴文镕自然想见到朱王爷能走到更高一层楼。
王上加白,这可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意头了。
“依孤之见,当观此次考试之成效,看我大明此番能获取多少人才,不过吴卿放心,八股取士孤王不会轻动的。”
“王上圣明,八股取士乃是祖宗之法,不可擅动啊!”
吴文镕这句话还真没有说错,八股取士和满洲鞑子还真没多少关系。
满洲鞑子只能说是继承,八股取士归根结底还是老朱家自己弄出来的东西。
对此朱王爷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反而他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此番云贵川三省时务科考题,孤王心中已有安排。”
三省时务科考题,第一道:
“论税政变革,以振百业,谋国计之长远”
“论天下安靖之策,何以驱鞑虏,安民心,复中华”
“论天灾之御,何以强水利,保黎民”
这三道时务策,一道是求财,一道是安天下,一道是水利治理。
西南雨水一向充沛,且山川多,极易引发自然灾害,朱王爷就是想从士子们的笔下看一看,有没有真正的大才,能够为他出谋划策。
其实小朱这一次之所以塞私货,主要是因为他不相信八股取士,能够选择出来什么像样的人才。
只有这种时务考题,才能大致看出一个考生,他懂不懂这些。
而且时务科的卷子,小朱看的不是什么动不动就古圣王之法,他要看的是措施,如果没有合适的措施,那么写的再花团锦簇,其实也进不了他的心里。
不过关于时务科的三道考题,小朱只是自己记在了心里,并未告诉给大家。
这些文臣,都有治理地方的经验,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朱王爷不想在这方面弄出科举舞弊来,不是他信不过自己的臣子,而是得防一手。
第一次开科取士,是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