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幽幽的语气,仿佛腊月寒冬的穿堂风,听得心理疏导师一张脸渐渐沉了下去。
“你犯了罪,杀了人,两手沾满了血腥,让多少无辜的生命再也无法醒来,你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你觉得我该是什么反应,愧疚?痛苦?绝望?”江凡一开始懦弱和慌乱的形象不复存在,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笑非笑的语气中带着淡淡嘲讽。
“我外公从小就告诉我,做人一定要讲诚信,要善良,要朴实,要正直,要有种种良好的美德,但骗人,不需要,我们只需要有足够高明的技巧和手段,就够了。”
“你说的全是真的,又如何?”
“只要我掩埋了所有真相,这些事就对我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至于它们变成鬼来复仇?”
“我能杀它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我需要愧疚什么?我需要害怕什么?”
“况且我早就说了,这些都不是我的错,错的是它们,可你偏偏不肯相信,医生,其实换个逻辑,我并没有背负任何罪恶,我的罪都是你强加给我的,要抹除它们,再简单不过了。”
“医生,能不能麻烦你,死一死。”
房间中的黑暗突然变得无比浓重,江凡明明依旧坐在原地,可他的声音却是极其突兀的在心理疏导师耳边响起。
对方脸色大骇,慌忙起身后退的同时,也在操纵一道道“鬼影”出手,然而在江凡一番“自我心理疏导”之后,这些原本达到了恶鬼级的“鬼影”,早已经跌落回了执念级。
并且还是最弱的执念。
虽然他的记忆的确被影响了,但他内心的愧疚和种种负面情绪却并不多,无法支撑起一道道“鬼影”幻象。
一板砖下去,心理疏导师半边脸被砸得歪斜,骨头都露出来了,看上去异常恐怖。
它虽然能力奇诡,逻辑严谨,智商极高,却唯独不具备近身作战的经验。
如今故事讲完,自身的存在终于从“谎言”坍缩成了“真相”,也就失去了它最后的保护伞。
“别逼我!”心理疏导师突然怒吼起来,先前的从容消失不见,眼底透露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阴狠。
连江凡都皱了皱眉,他隐约感到一丝不安,对方似乎真的还具备某种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后手。
不过他也不可能因此就退却。
“呵呵,医生,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到了一个自我救赎的办法,只要你死了,我的人生就会重回正轨,希望你可以牺牲一下!”
一边开口,板砖已经再度砸下。
心理疏导师快速后退,一个个鬼影冲上来,也短暂阻挡了一下江凡,可某个瞬间,他突然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变得很大,震得自己耳朵生疼,意识都模糊了一瞬。
等再回过神,自己脑袋已经被一板砖砸得彻底歪斜。
心理疏导师样子凄惨,朝着阳台跑去,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你真的要这么逼我,哈哈哈,好!今晚你会酿成一个大错,害死你的所有队友,这一次,你的罪一定能坐实!”
看得出来,它也是被江凡搞得有点心态崩溃了,精神愈发不正常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要让江凡背负一场罪孽。
江凡砸碎几个“鬼影”,追过去的时候,只看到紧闭的厕所门,内心那股莫名的不安让他没有选择再用“敲门”继续刷推演度。
反正对方的诅咒“说谎”已经在刚刚一番交流,以及两板砖之下,刷到了1级。
加持着灵异的板砖高高举起,蕴含恐怖力量,猛然砸下,门锁直接被破开。
映入眼中的一幕,让江凡瞳孔骤缩,几乎是二话不说,身形暴退。
厕所中的场面无比惊悚。
墙壁裂开,两只惨白的鬼手探了出来,一只手抓着一个女人的尸体。
女尸正是之前的女护工梁晚春,脖子上被人砍了一刀,鲜血横流,手脚还在无意识抽搐,像是刚刚才断气。
另一只鬼手则抓着心理疏导师,将对方脖子掐得扭曲变形,深深凹陷进去,心理疏导师手上拿着一把染血的菜刀,拼命挣扎,一张脸因恐惧而狰狞。
他不断惨叫求饶,但都无济于事,被鬼手硬生生拖进了墙体里。
梁晚春的尸体也同样被拉了进去。
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阴冷开始在整栋疗养院弥漫,所有墙壁都传出“咔哒咔哒”的怪响,砖块开裂,那只最恐怖的顶级恶鬼,在十二点到来之前,被惊动了!
江凡也看出来了,对方的后手居然就是梁晚春。
他一进来就听到厕所里有什么人在挣扎的声音,当时没有仔细确认。
心理疏导师是最了解疗养院所有灵异事件的人,只有他才知道,六年前的女护工,把梁晚春视为了另一个自己。
一旦杀死她,就会招惹来这个最恐怖的鬼!
即便这么做,他自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但他还是果断的出手了,只为了对江凡进行最后的报复,一定要让他背负上一笔罪孽!
“疯子!”江凡都不由皱着眉骂了一句。
他后退了好几步,紧盯着厕所,还好两只鬼手并没有追出来,而是缩进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