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道?” 张春秋神色木讷,唇齿轻启。 一开口,便带着无尽的疑惑。 他在剑阵中跪的笔笔直直,眉头却是紧锁成了一个“川”字。 口中不停地重复呢喃着这三个字。 周身四柄古剑,还有头顶拂尘组成的剑阵,帮他抵消着天威和血剑。 可相较于二者,压身问心才是最要命的。 不论是压身,还是问心,都是直接作用到了张春秋身上,丝毫不受剑阵阻挡。 而他猝不及防下,肉身早已经受损,此时承受着压身问心,也是岌岌可危。 当张春秋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 陈道君、空空大师和姜家五龙全都惊愣住了。 等到张春秋陷入到了自证的过程中后,他们才渐渐回过神。 “一开始就论道?这也太把人往死路上逼了!” “没办法,道家本就如此,宽广深远,不似儒家那般虽博文广通,但至少是有迹可循。” “何为道?这让人怎么自证?” 姜家诸位,除了稳重如山的姜大爷外,其他人全都炸毛了。 苍茫大地上。 “阿弥陀佛!张春秋怕是过不去了!” 空空大师语气凝重地说。 “古往今来,武道之人,谁不是在追求道?谁又不是在问自己何为道?哪怕是普罗众生,终其一生不也是在问寻自己的道吗?这次的问心,三字致死了!” 陈道君背负着双手,沉凝的双眸中闪过惊诧。 饶是他也没想到,张春秋的“问心”竟然会被上苍直接上了强度。 且这种强度,让人高山仰止,无比绝望。 说是“何为道?”,简单三字,可其中包含的东西太多,森罗万象,千变万化。 “道”之一字,太过笼统。 小道大道,尽皆是道。 一个从宏观上出发的“问心”,本身自证就极为困难,更遑论这样的自证,还有生死时间的限制。 即便是陈道君扪心自问,将自己置身在张春秋的处境上,也不敢谈到底有多少胜算。 天威不可怕,血剑不可怕。 甚至压身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问心”的这三个字,古往今来多少人追求问道,可到头来,能够如愿得道者,凤毛麟角。 唯一能让张春秋有迹可循的,那就只有自身生平经历,还有如崔闻道那般是否在童年时期就有了清晰目标。 这不仅是问道,也是自证问心,契合自身,还能通过上苍考核。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空空大师忽然一挑眉:“越是笼统,越是宽泛,换个角度想,不是有更多条路走吗?大道不通,走小道,小道不通,还有更多的小道,无迹可寻也就没有了规矩定这个方圆,发挥空间更大。” 陈道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空空大师,轻轻一笑。 “对也不对,不对也对。” 一句说了当没说的话,显然也是表明了对空空大师这番话是否认同。 “何为道?” “何为道?” “无量天尊,何为道啊?” …… 跪在剑阵中的张春秋,笔笔直直,可苍白染血的面庞却越发狰狞,语气也越来越急躁。 没人知道他现在到底在经历什么。 但急促暴躁的语气,却是印证着他整个人都在急剧朝着死亡衰败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抬起双手,不停地抓挠着脑袋。 抓落了道冠,抓散了头发,如同一个发疯的老牛鼻子,不停地喃喃自语,急躁重复着这一句话。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五官扭曲、痛苦。 而他的口鼻也在不断流淌出鲜血,眼睛、耳朵,也渐渐地泛起了殷红。 四柄古剑和拂尘形成的剑阵,也在他这种极速衰败的状态下,剑气和金光时而猛烈,时而暗淡,好似随时都可能光芒大盛,更可能一瞬寂灭。 “他的衰败速度好快,比崔闻道都快!” 黑袍天狼顶着惶惶天威前进时,依旧注意着张春秋,毕竟有了前车之鉴,等到“问心”降临时,才更多了一点经验。 只是张春秋状态的恶化速度,让它有脊背生寒。 “妈的,活该!” 古苍月右手紧握着软剑,神色阴翳,怨愤地骂道:“老牛鼻子但凡和我们联手,兴许我见他有机会,还会帮他一把,他就算没成功,把道统传给我,增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