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秦兆龙吃过早饭后,便带上礼物,直奔郊区,他要去拜访一位长辈。
在秦兆龙心中,这世上,他只崇拜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他父亲,秦川风。
说来也是无奈,作为秦川风儿子,秦兆龙却对自己父亲,所知甚少。
在他心中,父亲就像一座山,巍峨伟岸,却神秘莫测,他无法看透对方的心思,也很难去了解。
不仅是他,就连他母亲,也是这种感觉。
曾经他母亲告诉他:「我爱你父亲,可与他朝夕相处近三十年,我却始终无法看透他。
很多时候,我会觉得,你父亲不像个人,更像个神。
让人仰望的同时,难以窥探」
他非常理解母亲,感同身受。
毕竟,那个疼他丶爱他的父亲,真的太与众不同。
然而,哪怕他父亲这样的人,依旧有朋友,虽然不多,仅有一个。
而这个人,便是他要去拜访的长辈,风无忌。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与风无忌成为朋友,乃至交。
每次与风无忌见面,他父亲才会变的像个人,有血有肉丶形象生动。
小的时候,他不太理解,这是为什麽?
直到长大,他渐渐有了些感悟。
正所谓志同道合,大抵就是如此吧。
除了崇拜父亲,秦兆龙第二个崇拜的人,便是风无忌。
怎麽说呢?
做个比喻,如果说他父亲是一位将军,气吞山河丶杀伐果决丶且不动如山。
那麽,风无忌便是一位学者,儒雅随和丶学通古今丶且智慧深远。
从小到大,他深受此二人影响,也从二人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顺带一提,不管他承不承认,从本心上讲,他更希望自己成为风无忌那样的人。
事实上也是如此。
二十多年来,由于时常与风无忌见面,长此以往,此时的秦兆龙,无论性格还是作风,其实更像风无忌,并不像他爹秦川风。
因此,对于风无忌,秦兆龙很是尊敬。
九点左右,秦兆龙来到郊外小院儿。
这个地方,他已经来过很多次,常年下来,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小院儿还是那个小院儿,附近一草一木,仿佛被时间定格,依旧如初。
抵达之后,如往常般。
车停在外面,他提着礼物,一步步走了进去。
外面一切如旧,里面的场景,也是如此。
老槐树还是那棵老槐树,尽管变大了些,却还是带着一股沧桑感。
石桌还是那张石桌,尽管带着掩饰不住的岁月侵袭,却总是那麽乾净。
风无忌还是那个风无忌,一身青衣丶儒雅温和。
「风叔叔」
「小龙来了」
两人见面很是自然,秦兆龙打过招呼之后,便如同来到自己家,一屁股坐在风无忌对面。
而风无忌,面带微笑:「来一局?」
秦兆龙也笑了:「风叔说了算」
石桌上摆着一盘棋,不是象棋,而是围棋。
很快,两人便对弈起来。
十几分钟后,秦兆龙摇头苦笑:「又输了。
果然呐,在下棋方面,我跟我爹,永远都赢不了您」
风无忌摇头:「这只是表象」
秦兆龙不解,疑惑看向风无忌。
他确实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从小到大,无论是他丶还是他父亲,与风无忌下棋,就没赢过,一次都没有。
这是他亲眼所见,本就是事实。
「你还记得,我与你父亲,是怎麽认识的吗?」
「记得。
听父亲说,您与父亲,正是通过下棋认识的」
「没错。
那你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麽吗?」
秦兆龙摇头:「父亲没说」
风无忌伸手指了指棋盘:「二十多年前,我与你父亲都还年轻。
当时,我因为某些事,很颓废,独自一人在家。
而你父亲,就如同刚才的你,走进院子,坐到我对面。
接着,什麽话都没说,就开始跟我下棋。
你知道吗?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下了七八局,我一局都没赢,输的彻彻底底」
秦兆龙从未听过这件事,很是惊讶。
甚至于,有些不信。
「可为什麽丶丶丶?」
「是不是想问,既然你父亲棋艺那麽厉害,为什麽你看到的,他都是输?」
秦兆龙点头:「嗯」
「单论棋艺,我比不上你父亲,一直都是。
可自从我们认识之后,与我下棋,他只用一套战术,且还是最简单的战术。
他说,他要用这套战术赢我。
尽管二十年过去,他没有做到,却乐此不疲,始终坚持。
所以你才会看到他输。
实话说,如果只想赢,以你父亲的棋艺,在这西康,能赢他的,估计找不到」
秦兆龙人都呆住了,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这麽有性格。
稍微沉默,他问风无忌:「父亲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