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抗拒和委屈全写在脸上,言臻只能作罢:“那算了。”
镜沉:“……”
他愤怒地甩手离开。
文件储藏室的门一开一关,镜沉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言臻倚在文件柜上,有些遗憾地呼出一口气。
可惜了。
她还真挺喜欢镜沉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言臻拿出手机当镜子检查妆容。
确定口红没有因为刚才那个短暂的吻弄花,言臻理了理头发,打开门走出去。
然而一走出文件储藏室,她脚步一顿——镜沉没走,他靠在走廊墙上,目光沉甸甸地盯着她。
言臻:“……”
他该不会是求爱不得,还觉得受到侮辱,想跟自己打一架吧?
言臻刚冒出这个念头,镜沉往她跟前走了两步。
她硬生生忍住没有立刻摆出防御的姿态。
“……只告诉周晏清,可以吗?”镜沉低声问,表情是说不出的拧巴。
言臻一愣:“……哈?”
镜沉观察着她的反应,以为她不同意,又立刻改口:“不同意就算了,我谁都不说。”
言臻:“……”
“那、那就这么说好了,我先回修复室,晚点再去找你。”
镜沉说完,转身加快脚步离开。
言臻直到他走远了,脑子才反应过来,偏头问蹲在自己肩上的小七:“他这是……同意地下恋不公开?”
小七也傻眼了:“应、应该吧?”
一人一鸟对视了一眼,前者表情诡异,后者对镜沉的上位者滤镜碎一地。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主神!
回到办公室,言臻踢掉高跟鞋,没心没肺地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另一边,主神办公室。
周晏清开完会,推开办公室门,发现镜沉回来了,歪在沙发上坐没坐相,表情还相当……一言难尽。
“怎么了?”周晏清问,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随手将会议记录收拢进文件夹里。
镜沉收起魂游天外的状态,犹豫了一下,问:“有件事想请教你,就是、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跟喜欢的女孩表白,女孩答应了,说可以在一起,但是不能公开恋情……你笑什么?”
周晏清立刻敛起表情,正襟危坐:“嗯?我笑了吗?”
“你笑了!”
“哦,想起我女朋友说的冷笑话。”周晏清一本正经地说,“你继续,然后呢?”
镜沉这才接下去说:“她不让公开,是在嫌弃我这个朋友拿不出手吗?”
周晏清思索了一会儿,说:“不一定,可能只是没有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
“对,没安全感一般分两种原因,要么是对你朋友没信心,觉得这段感情长久不了,要么是对她自己没信心,认为她无法永远保持专一。”周晏清分析道,“她这是在给你朋友和她自己,以及这段感情留余地。”
镜沉蹙眉:“那我……咳,我朋友该怎么做才能打消她的顾虑?”
周晏清想了想,说:“我建议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对于一个强势,聪明,冷静的人来说,刻意的迎合讨好只会适得其反,跟这样的人相处,不如顺其自然,表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镜沉似懂非懂:“那我……朋友,不需要做点什么吗?”
“尊重她的意愿,以及,不要强求。”
“不要强求……”镜沉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有些人不愿意走进一段稳定的感情中,究其原因是过于洞悉人心,知道人刻在基因里喜新厌旧的劣根性。
这部分人不相信人能永远不变心,特别是对于我们这种能以精神体状态活很久的人来说,在爱情中追求永恒,无异于在流动的时间长河上刻舟求剑,如果哪天她提出分开,你不要纠缠和强求。”
“哦……”镜沉懵懵懂懂地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是我朋友!不是我!!!”
周晏清忍着笑说:“哦对,我说错了,是你朋友。”
镜沉:“……”
迎着周晏清“算了我不拆穿你”的促狭表情,他脸皮一紧,起身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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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臻这一觉只睡了两个多小时,从乱七八糟的噩梦中醒来,主神空间里的虚拟时间到了傍晚。
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都是虚拟的,但模拟现实世界模拟得无比真实。
比如此刻从百叶窗缝隙中漏进来一点夕阳,言臻伸手去够,橘色的光照在她纤长的手指上,带来微暖的热度。
耳边传来小七敲键盘的嗒嗒声,言臻眯着眼睛,没有立刻起来。
每次回来都睡不好。
睡不好她就心情烦躁,醒来时会比没睡前更疲惫和焦躁。
快穿司里人人都说她做任务态度积极,只有小七知道,她只是不愿意回到“言臻”的身份里。
她像个靠寄居在别人身体中才能活下去的深海寄居蟹。
小七跟言臻合作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她任务间隙这个懒散且带着几分焦虑的状态,它奶声奶气地问:“主人,你要吃点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