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自然说不出这只妖怪是自己攻略对象的事实，但是想到一个可以说的理由，也不是没有。

“我喜欢白色。”除妖师突兀地说着，身着白色衣袍的她倒是非常形象地说明了这点。从废黑遇见她的那天起，就没见过废的衣服有白色以外的颜色。

“白色看起来非常好不是吗？”也不像是对话的样子，废自顾自地说着，仰起头看着天花板。

“无垢，纯洁，美好，惹人怜爱。”

废黑觉得自己的主人是又在发神经了，总有一些时候会发现废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正准备无视陷入这种情绪的除妖师，对方接下来的话语却让黑猫停下了脚掌。

“这么好的东西，弄坏掉会怎么样呢？”

“废？”

“小白就像雪一样好看，不是吗？雪一样纯粹，雪一样的干净。这样比人类还要天真的妖怪，如果被染上别的颜色，会变成什么样，我很好奇。”

像是在说很普通的一件事，废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只是说出这话语的瞬间，让废黑感到毛发都不受控制地直立起来。

“所以，你不要跟她说这件事。也不需要告诉她，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让她再做一会儿好梦吧。”

淡淡吐出口的话语看似温情，废黑却明了其中的冷酷。猫口微张，黑猫再次了解到自己主人的恶劣本性。

“贪狼可不是小狗。”

没有将心中的警告忍住，废黑还是提醒了一下看起来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除妖师。

“你做的事情能不能达到目的还不一定。也许她表现出来的都是假的，咱感觉你想得太顺利了。”

“会的。小白是个好孩子，虽然有时候会有点不听话，正是这样才更加好懂。”

“那你这次去百妖路带着她是因为？”

“嘘。不管你猜到什么，都不用说出来。你也知道我没时间了，当然是为了亲眼看到白色被玷污的样子。”

除妖师身姿笔直，从外表上看着非常没有存在感，懒散又亲切，即使面无表情，也不会让人心生恐惧，仅仅只是多了一些距离感。

面对这样的主人，役妖跳上桌子，藏在肉掌中的爪子弹出，在桌面刻下划痕。

“你不是妖怪真是可惜。”

“我现在跟妖怪有区别吗？”

废歪着头，貌似可爱的动作，从眼中没有一丝波动的寒意可以看出，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让人直达真心。

“咱出门了，你玩好，不要把蠢小白玩坏了就行。不然咱也没有玩头了。边境的戍境塔咱会检查的。”

废黑抖抖耳朵，一刻都不想在除妖师身边多待一会儿似得窜了出去。

“玩坏……掉啊。”

低喃着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话语，除妖师望着庭院的植物，不知是单纯放空还是沉思。

“主人？要出发了吗？”

直到等候太久，忍不住跑来看情况的废小白出声，除妖师才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嗯，喊上金子，都去百妖路。”

得到命令的白发少女跳起来，急忙朝着后院跑去。这时候废金一般在后院做一些杂事，家里人少该做的事情还是不会少的。

“大人。”

从背后缠上的双手，紧紧地圈着废的腰际。除妖师非常清楚对方出现的时间是废黑离开时，因此完全不担心自己说的话被听到。

“妾身有一些事要处理片刻，最近这段时日不能陪在大人身侧了。”

后背被轻蹭着，尚梨这次难得的白天到来就是为了辞行的。

最近这段时间的忙碌废也看在眼里，毕竟是妖怪盛会，尚梨会有多忙也能想象得出来。所以一开始的计划中就么没带着兔妖意思的除妖师，自然没有在意。

“妾身会尽快处理完，早日陪在大人身边的。”

腻声撒娇的兔妖向着除妖师索吻，半晌分开轻喘着，视线中的眷恋与痴迷毫无掩饰的迹象。

也许只有她自己才会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废点头应允，没有挽留，也没有询问。妖怪的事情让妖怪自己解决，除非是当着自己面的谋杀，废都不会插手。

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尚梨还是离开了院子，动作迅捷地跳跃着跑远了。

废也没多想，等到废金收拾好行李，开启宅子的全部结界保护，除了屋主人回来，无论想要进去的对象是人还是妖，都会被丢出来。

这样就安全多了，废爬上废小白驱使的自家马车，难得出远门的废金乖巧地坐在深处，正好作为除妖师的膝枕。

就这样仿佛郊游的气氛中，除妖师与役妖一齐离开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