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废撑起身，露出光滑的肩头，从身体支起的缝隙间，穿过被子的阻挡，能看出除妖师的不着片缕。

“早……早上好……”

迷糊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役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等到意识回笼，废小白才明白面前难得眼神温和的主人，昨晚与自己之间发生了什么。

身体的热度已经退下去了，虽然一整个晚上都沉浸在奇妙的体验中，废小白的身体倒也不会觉得有多疲倦。

只是看着主人袒露的锁骨，废小白就不由感到灼热的气息冲上大脑。

“一醒来就发情了吗？”

废笑了，她的长相并不是非常出色，平时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白色除妖师衣袍，现在赤着身子的除妖师，却充满了妖冶的美。

黑色咒印浅浅地占满了她所有露出的肌肤，除了手脚与脖子往上是正常的颜色外，其他地方被扭曲的暗色层层覆盖。

原本平淡无奇的相貌，因为那双仿佛看透世事的双眼，与这布满全身的诡异咒印，变得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废小白被除妖师的笑容俘虏，呆然地注视着已经看惯了的主人。明明昨天之前没有任何觉得不同的地方，仅仅是肌肤之亲后，废小白就感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只要是这个人，无论是微笑的样子，还是一贯的冷漠，都让她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反应。

想要更为靠近，想要融为一体。想让主人的视线一直停在自己的身上。

被最后一个念头吓了一跳，废小白总算回过神。却已经落入了废的怀中，被除妖师给予睡醒的早安吻。

昨晚之前还是懵懂无知的纯真役妖，今天光是接吻，就已经抑制不住欲望的高涨。

她这过于明显的转变取悦了除妖师，废小白是除了尚梨之外，她遇见的第一个拥有这种仿佛随时都在发情的体质。明明本体并不是兔子，却被欲望彻底支配了意识。

“主人……”

嗓音因为一晚的愉快而变得沙哑，比起清亮的少女声线，废小白此刻的声音也性感得让除妖师想继续侵犯她。

只是这个念头很快被压下去了。

“回来了。”

废抬起头，将怀中脸颊发红的役妖轻轻放回床上，对一夜未归的兔妖传达问候。

尚梨微微睁大一些眼睛，视线在役妖与除妖师之间来回流转。

虽然早就清楚废小白对除妖师的狂热忠诚，但是一回来看到自家床伴身边多了一个妖怪，多少还是令兔妖感到意外的。

而且不光是如此。

与废百来年的相识以来，她的身边，作为床伴的存在一直只有尚梨一个。虽然本身不存在忠诚关系，尚梨自己是因为寻到一直以来追求的愉悦而不再去搭理他人。除妖师似乎看起来对欲望并不热衷的模样，因此身边也不会再多一个增加负担。

种种原因之下，尚梨多少也习惯了这种类似伴侣的关系。即使没有明说，她也有一种也许能跟除妖师成为独一无二的关系，这一联想。

为什么会是废小白呢？

论相貌来，大妖怪的尚梨自然更具优势，那欺骗性的外表和轻易就能摆出弱者姿态的，满足他人施虐欲的洞察力，怎么看都是更胜一筹。

而战斗力还是了解程度上，尚梨无疑都具有绝对性的优势。

如果废对废小白有这方面的兴趣的话，见面契约的那一天就会成功了吧。

尚梨非常清楚废表面上看似无欲无求，实则在要行动时果断迅捷的本质。

所以除妖师这时才行动的姿态，让尚梨原本笃定自己最了解她的自信，变得动摇起来。

“大人……”

兔妖试图让自己笑得和过去一样，但是嘴角不知为何，扬不起来。

自己嫉妒了吗？

不，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尚梨清楚自己和废之间并没有达成所谓组成怎样关系的共识，一直都是自己索求，对方给予。

自然而然地持续着，自然而然地得寸进尺着。

所以尚梨从来没有想过，也许哪一天，自己所处的位置，会被他人替代。

这怎么可能呢？

身为无往不利，只要是瞄准的人类就能征服，可以牢牢把握的兔妖尚梨。怎么可能在自己厌倦前就被取代？

“主人……”

即使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本能绷起精神，释放出敌对的气势的废小白，眼神由模糊转为清醒。

废轻吻了役妖的脸颊以示安抚，站起身，像是以往与尚梨共度一晚之后一样，走到了对方面前。

只是今天的不同点在于，穿戴整齐的角色不是通常的除妖师，而是兔妖。

尚梨的思维还没活动起来，身体却已经条件反射地做起百年来习惯了的举动。

跪在除妖师脚边给她穿上衣服的兔妖，随着一如往常安定的举动，找回了冷静。

为什么会动摇呢？自己真是奇怪。

除妖师的确很特别，也是自己唯一遇见的得以满足的人类，这又怎么样呢？一开始就没说过在一起，自然分开也不需要告知。哪怕，对方找到了可以替换的妖怪，也是没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