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臣子,我们当然原因聆听您的要求,但是作为马其顿的封臣们,我们也必须为这片土地负责。仅仅刚才那番话,是不足以说服所有人的。因为我们在座的大多数都不赞成在现在这个多事之秋放进来这么多可疑的难民。”男人不动神色地说道,委婉地回绝了眼前的欧朵西娅。
但是欧朵西娅却并没有放弃,在此开口道:
“如果这样想的话,我认为在座的诸位的看法都有些欠妥。在我看来恰恰相反,现在的塞萨洛尼卡正是需要这些难民的时候。”
皇女的声音斩钉截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纤弱的女人有时候居然也会说出如此有力量的话。
台上的贵族们不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皇女,约安尼斯也不置可否,望着欧朵西娅继续说下去。
“难民们需要塞萨洛尼卡作为他们的避风港,同样现在的塞萨洛尼卡需要这些难民作为她拱卫的力量。各方力量窥伺着这里,时刻都想要从我们手里攫取这座马其顿的首府,这种时候,只需要一片面包一块毯子就可以让我们多一个守卫城市的士兵。我希望在座的诸位能够仔细思忖一番,我想谁也不愿意拉丁人的铁蹄第二次落在我们的头顶上。”一口气说完之前安东尼娅让她背下来的话,稳定住飘忽眼神的皇女第一次感觉如此紧张,但同时又有一种新奇感,在刚才的一刻之间,欧朵西娅仿佛感觉自己就如同亚里士多德学院之中那些滔滔不绝的雄辩家。
陈述完了自己的观点,皇女望着台上贵族们,而他们脸上的神情不一而足。直到一名贵族冷冷地说,“一片面包一块毯子,说得轻巧。殿下,您可知道这成百上千的人涌进来一天消耗上的口粮会有多少,而塞萨洛尼卡城内粮仓的囤积又能支撑几何?更不用说,喂饱了那些山民,他们就当真能够成为我们可以使用的力量吗?殿下,过多的仁慈是另一种残忍,何况这些难民鱼龙混杂,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是敌人的奸细。是时候将他们驱逐出去了,我敢保证,把那些分发去的口粮喂给我们的士兵,一个足够打得了十个斯拉夫的恶棍!”
此言一出,随即台上便得到了下面一片的应和,数百年的城野分治,早已经让帝国的社会产生极大的分裂。名义上斯拉夫的山民是帝国的百姓,可是城中的人却一直把他们视作异类。尤其在如今越来越排斥异族的上下氛围里,贵族们更加容忍不了斯拉夫难民的涌入。
望着这些冷酷的贵族,欧朵西娅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可是你们知道,这样把他们赶出去就等于杀了他们。你们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呢?”
“那也总比继续留在这里强,至少杀了他们的不会是我们。”得到的答复依旧冷血,纵然刚才欧朵西娅那样恳求,但却丝毫没有打动到这些贵族们。
而只有约安尼斯还在静静地看着下方失魂落魄的皇女,开口说道:“殿下,我们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要学会趋利避害的,必要的时候冷酷一点是对所有人的仁慈。这些难民们的问题还是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那些难民们迟早会是大问题的,到了那时他们会为了生存而对抗一切,即便是您,所以为了我们大多数人的生存而清除掉这些危险分子,才是最明确的决定。”
看着这些人对人命堂而皇之的态度,欧朵西娅感到了无比巨大的无力感,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刚进来的时候会打退堂鼓了。因为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喝当初君士坦丁堡宫廷内的那些人何其相似,就宛如过去的自己和身边的那些人那样冷漠无情。而那样会带来什么,在两年前的君士坦丁堡欧朵西娅已经亲身体会过了。
但她正想再据理力争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约安尼斯伯爵阁下,我想我们今天来此开会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弄清楚难民问题,那并不是我们应该在意的。毕竟现在这么多乱象归根结底还是那个可恶的拉丁人,不是么?这个可恶弄臣在查士丁尼大人不在的时候甚至蛊惑了皇女殿下,我想我们是时候将他驱逐出我们的土地了。”某位贵族插入了约安尼斯和欧朵西娅之间的对话而台上的贵族们这才想了起来,他们本来主要目的可是直指那个可恶的拉丁人的,这些碍眼的难民们反而是次要的,只要解决了那个家伙,一切问题解决便可以水到渠成了。
“殿下,那个拉丁人只是想拿您作为挡箭牌而已,要不然今天他为什么不亲自前来。”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已经给足了查士丁尼大人的面子,服从他的调度,可是看看这段时间他都干了什么!从德莫迪卡到菲尔波伯里斯,拉丁人骑兵蹂躏我们的农田,而他还得罪了我们的盟友,提奥多尔亲王。我们决不能允许一个心怀鬼胎的人继续掌管这座城市!他甚至现在心虚到连过来见我们的勇气都没有。”
贵族们尖酸的话语喋喋不休,显然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想要商量的意思,他们只想要让眼前这位皇女就范,迫于压力和他们立场一致。望着这一幕,欧朵西娅感觉一阵眩晕,她这才发现自己内心居然如此的脆弱,眼看着就要被眼前这些犹如潮水一般的恶意吞噬了似的。
但就在这时,身后的大门忽然被重重地推开,一道光线射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条长长的人影延伸进大厅之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