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凌羽这个孩子,已经七八岁了,长相可圈可点,方脸凸额、眉形如剑。强大的遗传基因,让他极其像他的父亲天啸,与凌栩小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这样的容颜,等到长大之后,且不说能做什么样的官,但可以不用怀疑的是,一定是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
可是此刻凌羽,被他的母亲沭子,溺爱得就像一个柔弱的小女孩,溺爱就是父母,对孩子爱的伤害。
这个孩子,无缘无故动不动就会哭泣,性格懦弱胆子又小,对母亲的依赖性极其的强烈。
虽然老郎身有残疾,可是他的脑袋是清醒的,这样的事早就看在了眼里。
但他一直也没有与沭子,谈起这件事情。他怕惹她不高兴,再惹出不必要的烦恼。
自从自己失去了,象征男性特征的物件之后,也意味着自己失去了,在传统社会中,男人作为一家之主的地位。
可是他又实在的看不下去,孩子果真这样继续下去,等到长大以后,虽然无需他顶天立地,做出一些惊动天地的事情。
但他也要养家糊口,也要挺起一个家,如果他的性格继续下去,自己是否能指望他防老,甚至都是一个未知。
“对凌羽这孩子,你不能再这样的,继续溺爱下去了,这含在嘴里怕融化、捧在手里怕摔碎、要星星尽可能不给月亮,简直就是在伤害他。
假如这样继续下去,最后只能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到长大了无法适应社会,最终会被社会所吞没。
这可不是我们当初想要他的初衷,如果远方的那个人知道这样,估计也不是他的所愿。”老郎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这样不好吗!你看儿子多么的老实听话,也不给我们遭灾的同时,也不给我们惹祸,他现在还不懂事,将来会好起来的。
但我还要警告你,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到那个人,我早已经忘掉他了,与他就是一次生育而已,有些事情不要没完没了。”沭子看都没看老郎一样回答。
是的,老郎对沭子对孩子,这种教育方式提出了异议,因为他知道无微不至的抚养,就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这样的教育方式很容易让孩子,沉溺于安逸悠闲的生活中,从而养成一种惰性,并且还会丧失日后独立生活的本能,还有独立生存的基础。
无微无至的爱,在表面上看似是善待孩子,其实努力营造出的这样舒适的成长环境,无疑就是一个人生无形的陷阱,等待孩子慢慢跳下去。
当然孩子需要父母的爱,但这种爱一旦变异为,一种安逸的馈赠,这就不是你所付出的爱,而是亲手递给孩子一把温柔的刀,最后把孩子置于死地不能后生。
“好什么好!都七八岁了,论个头都比十几岁的孩子都高,还有一身子的力气。
但他的性格过于懦弱,长大之后能挺起一个家吗,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听你的了,要想办法锻炼他。”老郎非常郑重地说道。
是的,作为一个男孩子,就要快马扬帆,道阻且长不转弯;要盛开、要绚烂、要哗然。
要做一片海,就能翻越千山万水;要心有理想的铁锤,砸向现实的冰川;要当燃烧的赤壁之风,而不是草船借箭。
“正如你所说,我们儿子的性格,是懦弱了一点,都快黏到我身上了,而且还比较爱哭。
你想办法锻炼他可以,但不能打什么歪主意,要是那样我可不能容你。”沭子对老郎的话给了肯定,同时也给了他一个警告。
夫妻二人坐在炕上,一个炕头、一个炕梢,即使晚上睡觉也是这样。如果没有关于孩子之间的话题,否则他们夫妻之间,没有任何的话语可交谈。
正可谓是:过上了寺庙的生活,东边是方丈、西面是师太;白天在外人看来是夫妻、晚上回家是邻居。两个人明明是一家人,活生生过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人生之路条条艰辛、人间之事桩桩有憾,沭子和老郎的感情,已经注定留下了缘尽的裂痕。有些随缘而来的情分,也可以随缘而走。
有多少感情由开始的欢天喜地,到最后恍恍惚惚的结束;有多少感情由开始的全心全意,到最后却换来心灰意冷;外人看来的亲密无间,其实彼此的灵魂,都各自远去。
沭子和老郎,除了有关孩子的话题,其他的根本无话可说。一天有时候只有一两句话,甚至都不超过三句,或者一天基本没有话可说。
“干一天活,还没饿吗?”沭子问。
“饿!”老郎答。
“牲口都拴好了?”沭子问。
“嗯!”老郎答。
他们夫妻二人之间,基本上都在重复着,这样的一问一答,就是如此的干练简洁。这点寥寥数语的语气词语,用来夫妻之间的聊天。
这说明他们夫妻之间,早就没有了情爱和共识。可以说他们在一起是孤独的,这种孤独甚至比一个人的孤独,更加的悲伤、更加的痛苦。
人类的嘴里应该有,若干多层出不穷的话语,但在他们嘴里说出来的,就是如此的贫乏。
他们夫妻之间的日子,就这样简单地过着,寂寞并且重复。就是相互吵嘴的机会,都少的非常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