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东猛然拍桌,陈常山忙解释,“于所,你别误会,我可没说你是缩头乌龟。”
于东哈哈笑道,“说也没关系,穿着这身衣服,遇到不合理不合法的事,不敢问不敢管,别找其它理由,就是你说的那物种。
陈常山,我是积重难返了。
但你还年轻,别学我,一定要保持住这份初心,遇到事别当缩头乌龟,你要相信一个道理,只要你真心去做,肯定会有人支持你。
这世界绝大数人都忍受不了浑水,只不过缺少一个人站出来,勇敢和浑水说不。
我先把话撂在这,我支持你去马家沟,到时我虽然去不了,但我也会想办法帮你。
咱们干了这杯。”
于东举起杯,眼中如火在燃烧。
陈常山的情绪也被于东眼中的火点燃,也举起杯,重重说声谢谢于所。
双杯一碰,两人一干二净。
喝的是茶,到了嘴里,却像浓烈的酒。
茶杯重重放下,两人异口同声痛快。
于东手机响了,所里来电,有公事,需要于东现在回所。
挂掉电话,于东晃晃手机,“看到了吧,官不大,事还挺多。”
两人都笑了。
两人离开农家乐,开车直奔县里,进了县里,为不耽误于东的公事,陈常山就近下了车,骑了辆共享单车,独自往家赶,边骑边想刚才于东的话。
既然马家沟的事背后牵扯这么多猫腻,张秋燕的预判就没有错,下面应该还会有大的事发生。
自己也应该早做准备。
可做什么准备?陈常山又没有头绪,他一个小小的股级主任,现在做什么准备都像盲人摸象。
干脆也不准备了,就定下一条心,只要县里安排自己去马家沟,自己必去。
想定,陈常山心里不再纠结,共享单车骑得飞快,很快到了自己住的出租屋。
上楼,到了门前,不知道张秋燕还在不在?
开门进了屋,张秋燕已经不在了。
卧室里只残留张秋燕淡淡的香水味。
陈常山坐到床上,眼前不禁浮现出昨晚和张秋燕在此颠鸾倒凤的情景。
说实话,床上的张秋燕绝对是能让男人乐此不疲的尤物,每一个情景都足够回味百遍。
张秋燕能在这么简陋的出租屋与他颠鸾倒凤,本就已经是公主下嫁。
如果有一天他陈常山连出租屋都没有了,只能回乡种地,张秋燕还会在村屋的土坑上与他颠鸾倒凤吗?
答案直接入脑,不可能。
张秋燕可以公主下嫁,但绝不会委身农民。
这不是矫情,这是现实。
如果自己在马家沟栽了,失去的不仅是职务,还有与之相附的其它所有。
这也是其他人不愿去马家沟的原因。
陈常山点了支烟,很快,浓烈的烟味就把残留的香水味覆盖。
陈常山轻笑声,失去所有我也得去,老子就不信,浑水能漫过天。
手机响了。
陈常山拿起手机,看眼,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谁呀?
陈常山接起电话,“你好,哪位?”
“你好,是陈常山同志吗?”对方很客气,还加了同志两字。
陈常山立刻意识到这电话不一般,忙调整一下坐姿,“我是陈常山,您是?”
“我是县委办公室的,有些事需要和您面谈,如果您方便的话,请现在来一趟县委办公室。”对方到。
县委办公室?陈常山又看眼来电号码,确实像是县委办公室的号码,“我有时间,我想问一下,找我具体是什么事吗?”
对方笑应,“具体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是我们孙主任让我通知您。
您来后,直接找县委办公室孙主任就可以。”
陈常山立刻应声好。
电话挂了。
陈常山还处在云雾中,县委办公室直接给自己打电话,到底什么事?
难道去马家沟的事定下来了?
但感觉又不像。
看看时间,陈常山无暇多想,匆匆收拾一下,出了出租屋,打车直奔县委大院。
很快,出租车就到了县委大院。
出租车在距离县委大院不远处停下,司机艳羡道,“哥们,你在县委上班啊,这可是好单位,咱们全县最牛的地方。
在这上班,你还打车呀?”
陈常山看看司机,“谁规定在县委上班就必须开车,何况,我也不在这上班,和你一样,路过。”
路过?司机顿愣。
陈常山已下了车。
作为招商局综合办的员工,陈常山不是第一次来县委大院,以前他都是代表招商局来办事,或者开会。
完全代表自己来县委大院,这是第一次。
看着那庄严的县委大楼,陈常山感觉自己此刻的心情和以前截然不同,紧张,激动,甚至还有些惶恐。
连续深吸几口气,陈常山情绪才稍稍平复,到了门岗前,和门岗说明来意。
门岗和里边通了电话,等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男子从县委大楼里出来,很客气得和陈常山握握手,自我介绍叫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