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山跟着服务生上了三楼,已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在走廊等候,一见陈常山立刻伸手过来,“您就是陈乡长吧,我是明月楼总经理许天,欢迎陈乡长莅临我们明月楼。”
陈乡长握住许天的手,“许总太客气了,我就是来吃个饭,是许总要见我?”
许天立刻摇头,“是贵客要见您,我带您过去。”
服务生知趣离开。
许天前边引路,陈常山跟着许天到了301外。
许天让陈常山稍等,自己进去通报一声。
陈常山点点头。
许天敲门进了屋。
门轻轻关上。
陈常山看看空荡荡的走廊,这贵客不仅架子大,还搞得神神秘秘,他到底是谁?
门开了。
许天出来,笑道,“陈乡长,里边请。”
陈常山进了屋,许天没进去,轻轻从外边把门关上。
屋里拉着纱帘,光线有点暗,陈常山眨眨眼,才适应屋里的光线。
办公室是典型的中式风格装修,和明月楼的餐饮定位很匹配,虽然家具看着名贵,但陈常山却感觉名贵后透着股陈腐气。
一个穿着中式服装的中年男子正在书桌后泼墨挥毫,李通一边为男子研磨,一边不断夸好。
对陈常山的进入,两人并不在意。
陈常山却已经看清,中年男子正是花田县县长牛大远。
陈常山在招商局时,他的身份没资格和牛大远直接面对面,到了花田乡,身为副乡长,他虽然有资格了,但王金虎不给他机会,每次向县府汇报工作,都是王金虎去。
陈常山只配在下边跑腿干事。
陈常山自感和牛大远不是一路人,所以也不在意王金虎的做法。
没想到牛大远今天会主动在这见他,还玩了个障眼法。
事出反常必有妖。
心中虽然打鼓,陈常山还是恭敬叫声,“牛县长好。”
牛大远没答话,依旧专注书写。
李通看眼陈常山,收回目光,继续吹捧牛大远的书法。
陈常山只能在门口默默站着。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
啪!
牛大远突然把笔放下。
李通立刻道,“牛县长,这四个字简直太漂亮了,遒劲有力,飘逸大气,堪比名家。
不,名家也没有这样的气势。
绝对是一字千金。”
李通竖起大拇指,一脸夸张的献媚表情。
陈常山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卧槽,李通这马屁拍得够有水准。
牛大远淡淡一笑,“李主任,字写完了,是不还有别的事?”
李通立刻道,“是,陈乡长来了。”
牛大远轻嗯声,“光顾写字,忘了陈乡长,让陈乡长久等,陈乡长不会介意吧?”
牛大远似笑非笑看向陈常山。
陈常山到了桌前,“是我打扰了牛县长的雅兴,牛县长您接着挥毫,我在旁边等会没关系,能亲眼看到您泼墨挥毫,对我也是一种陶冶。”
话说完,陈常山自己都想抽自己一耳光,刚才他还暗笑李通马屁拍的够水准。
现在他也说的是违心话。
可是不说又不行。
牛大远一笑,“都说陈常山年轻气盛,看来也不尽然,陈乡长也很会说话吗。”
牛大远看眼李通。
李通立刻笑应是。
牛大远指向桌面,“陈乡长,那你再说说,这几个字写得怎么样?”
陈常山看向桌面,桌上的字清晰入眼。
陈常山不会书法,但上大学时,同宿舍舍友有喜欢书法的,而且还是家传的喜好,四年耳濡目染,陈常山也多少懂点书法的门路。
牛大远写得是草书,习得是张旭的风格,但行似神不似,看似笔锋豪迈洒脱,实际不是信笔挥来,由心而出,笔法也欠缺功力,完全是半路出家的入门之作。
如果不是挂着县长的名头,这幅字在街上叫卖,也就是几十块钱一张,卖到上百都难。
但纸上的四个字却别有意味,:贵在自知。
领导写字一般都是写些高大上的词,最起码也写个难得糊涂。
贵在自知,这样的词轻易不会写。
陈常山第一感觉,这四个字是写给他的。
牛大远今天见他的目的,就是这四个字,贵在自知。
“陈乡长,谈谈你的想法?”牛大远的话传入耳中。
陈常山立刻收回思绪,“写得好,飘逸大气。”
牛大远打断他的话,“我没问你技法,我问的是内容。”
咚咚!
牛大远在纸面上敲了两下。
陈常山道,“内容也好,人贵有自知之明,所以贵在自知这四个字点明了做人做事的道理。”
屋里陷入沉静。
李通偷偷看眼陈常山,又看看牛大远。
牛大远微微点点头,“陈乡长解释的不错,那这幅字我就送给陈乡长了。
你我共勉。
李主任,你一会儿把字裱好了,让陈乡长带走。”
陈常山立刻道,“谢谢牛县长。”
牛大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