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建议,我们先统一收缴所有物资,之后再请民众们自行申报各家所失财物,其中能明确失主的应全数归还,无主之物则充为军资。
另外若是既无法明确失物,又生活困难的家庭,发放一定的救济物资,助其渡过难关,想来大家定会感念恩公之名。”
——“书生之见,天真!”
成廉嗤笑道
“铜钱上又不会串上人名,你叫各家自报损失,哪家会报少了?到时候你怎么定损?怎么发放?到时候东家多,西家少,闹起来说你办事不公,你又待如何?”
“这......”王凌哑然。
这游戏分配也要做这么复杂吗?
分配,从古至今都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任何团体和社会乃至国家政权稳定的基础,绝对是一门大大的学问。
分配做得好,大家干劲十足,众志成城,蓬勃发展,长治久安。
分配做不好,人人怨声载道,离心离德,日暮途穷,分崩离析。
这些大道理,苏曜在课堂上已经听的够多的了,但若说落到实处,具体要怎么做?
这游戏公司对玩家的期望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也不来个预设方案...什么按劳分配,一需多贪,啪啪一点就完事的那种。
看着等待他决断的王凌与成廉,苏曜干咳一声:
“王凌的心是好的,方向也是对的,很合我意,咱们都是汉家子弟兵,怎么能像胡人一样抢自己的乡亲呢。”
王凌眼睛一亮,又听苏曜说:
“但成廉什长说的也不错,你这个方案处理起来难点就在落实。”
成廉听后瞥了眼王凌,嘴上一哼,双手抱胸。
同时,苏曜转过身去,背对二人,沉声说: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对这些乡亲们,咱们不但要解决他们的不安,同样也要解决他们的不均。所以这件事我们必须要办好,才不辜负圣人的教诲。”
王凌和成廉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意外与震惊。
他们是真没想到,这个浑身浴血,杀人如麻,特立独行的男人竟会说出如此一番圣人之言?
“怎么,不懂吗,那我说简单点,这事儿我的意见就俩字:
公平!公平!还是踏马的公平!”
苏曜转过身来,盯着王凌道
“王凌听令!”
“...王凌在!”
“这件事由你来照此办理,无论如何都要办好,不要让我听到任何百姓的抱怨,不然唯你是问!”
“我,我来吗?”王凌咽了下口水。
“怎么,我的后勤官撂挑子了?要我亲自下场?
还是说你是那种敢说不敢做的嘴强选手?”
“嘴强?”王凌愕然,回过意后脸上瞬间一片猪红之色。
“不,恩公信任,凌铭感五内,定不辱使命!”
“好!不愧是王家儿郎。”苏曜笑着招呼成廉“军令状有没有带?拿出来让他签一下吧。”
“喏!”
于是热血少年王凌就这样签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军令状。
......
“你傻了?这样的军令状你也敢签?!”
深夜,王家村邬堡。
当王凌拿着军令状回家请教老祖父的时候,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这个是涉及大量军资的大事,弄不好是会杀头的你懂不懂?”
老里长今天的日子真可谓是一波三折折上折。
以他老辣的看人眼光,仅一眼就从苏曜的身手瞧出了这个小子未来不可限量。
原因无他,大汉朝以武立国,首重军功,自高祖白马盟誓非刘姓不得封王,非军功不得封侯后,军功,在任何时候都是大汉最硬的通货。
君不见昔日如飞将军李广那样大名鼎鼎的人物,也倒在军功这一关前,留下了千古遗恨。
也因此,当老里长从少年那行云流水般写意的杀戮中回过神时,当即就决定要交好于他。
所以他才放任了王凌的行为,就是希望在这个少年的身边留下一颗他们祁县王家的种子,期待未来一天能有收获之时。
——然而现在却收获了个炸弹!
甚至一天都还没过完。
老里正揪着的自己的胡子,眼神愣愣的,生是不知道究竟是自家小孙太年轻还是那个少年太老道。
怎么会想到立军令状呢,这是吃定我王家了啊:
“你这个傻孩子,哪有什么无主的财物?那都是我王家的族产啊!”
“啊?”
从来没关心过族中事务的王凌,完全没想过这层关系。
“罢了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他不是追着咱们要谢礼吗?就当花钱买平安,总归咱们还是挽回了些损失。”
老里正倒也豁达,比起损失的钱财,那些救回来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资产。
“其他的爷爷我会想办法的,明天你且放开手去办就好”
老里长拍着王凌的肩膀
“也不用管其他人的闲言碎语,记住家族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那些人要是有什么意见,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