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今日举行的献俘凯旋仪式,洛阳城的百姓们是张灯结彩,满怀期待。
然而,这一切,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的心情却不那么美丽了。
宫城内外,不论党人清流,还是黄门宦官,文武百官们在这一刻,竟然达成了空前的一致——对于即将到来的庆典,他们心中多是满怀忧虑。
“太过了!陛下这次实在是太过了!”
这样的声音在官员们之间此起彼伏。
“即便是平的匈奴人又怎么呢?
“不过就是个属国的叛乱而已嘛”
在他们看来,即便是平定了匈奴人的叛乱,也不值得如此大张旗鼓地庆祝。毕竟,这些匈奴人早已不是前汉时期的那个昔日宿敌,如今分裂后内附的这些人匈奴人,雌伏上百年,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就是嘛”
“就算再加上几波山贼盗匪,也不至于搞这么隆重吧!”
“全城欢庆,还要咱们百官出迎?”
“太过了!”
“胡闹,简直乱来啊!”
对于这些经学出身的党人来说,苏曜的出现就是个规则的破坏者。
完全就是个十足的异类!
甚至不少人政治头脑敏感的人都已经从中看出了门道。
如此大张旗鼓的举动,根本就是皇帝在赤裸裸的借此炫耀自己的权柄,是对他们这些世家文人们权利的侵夺。
这是自黄巾乱后,陛下认输解除党锢后的一次反攻!
“任陛下如此妄为,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这便是他们很多人的想法。
甚至连本来还有不少对苏曜印象还不错之人,也都因此一下子变成了反对派。
没办法,这个时代便是如此。
纵使一个人功高盖世,如果出身卑微,也很难得到这些世家文人的青睐和认可。
更何况苏曜是由皇帝直接提拔,不遵循官场规矩,这更让官员们感到不悦。
一如两汉功高盖世者莫如卫霍二人,便是如此,其出身微寒,以外戚而幸进的经历,也使得其难逃后来史家之春秋笔法。
“别以为穿上个官服就算什么人物了,区区泥腿子也配与我等同列?!”
“沐猴而冠,懂不懂,沐猴而冠啊!”
文官们想法繁多,而对宦官们来说,恩怨则简单了许多。
“杀了俺们的人,不付出代价,竟然还踩着张常侍的头往上爬?”
“真是岂有此理!”
但不过,尽管文人和宦官们对苏曜的看法不一,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对他充满敌意。
比如很多出自寒门,因出身蹉跎,永远无望两千石的官员。
以及那些早就看张让不顺眼,觉得这个老登太碍事了的宦官。
他们此刻便看着这场大戏是津津有味。
不过,他们目前还没有发声的台面与资格,只能在暗中观察着这场争斗的发展。
在这样的众生相中,唯有两人对此毫不在乎。
那便是刘宏和苏曜了。
作为一手主导此事的皇帝,他只是沉浸在西园中,躺在美人们的肚皮上,默默的看着一切的进展。
而苏曜则更简单,一路无事的苏曜只是每日逗逗两位婢女,培养下感情后便飞速的快进了时间。
……
又数日后!
七月十六,夏末秋初。
洛阳城东门外,五里之地,彩旗飘飘,戒备森严。
张让依皇命领衔两千石以下的众多文武百官上百人,在此出城相迎。
他们仍在不时交头接耳,抱怨个不停。
就这时,只见邙山脚下忽地尘土飞扬。
地平线上旌旗招展,威武的军队正缓缓而来。
战士们押解着在草原上虏获的匈奴、鲜卑和羌人杂胡以及部分黑山贼和白波匪的战俘,驱赶着数十万头的牛羊牲畜,一行人浩浩荡荡,队伍绵延不绝。
而其中,最吸人睛目的就当属队列前,那由苏曜领衔的盔明甲亮,一水白马红袍的赤云骑士了。
这些人的出现顿时使得刚刚那些还交头接耳不停抱怨的人全部都噤声沉默了下来。
大军已至!
献俘队伍将由北向南,沿着京师洛阳的东城墙,绕城而过,一路巡游,至那城南平城门外的明堂,举行献俘大典。
是的,城门外的明堂...
苏曜也是临到此地才得知如此奇葩的情况。
与后世明清皇宫午门献俘不同。
在大汉朝,献俘礼,是在京城外举行的。
原因嘛,其实也很简单。
眼下这座未经董卓焚毁的洛阳城,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古城!
其中心城墙主体还是周公营洛邑时的手笔,距今已有千年!
而后东周与两汉便是以此城郭为基础多次扩建,可谓墙高城固,天下第一都。
其巨大的城墙就有近三十米高,长度更甚,如今其城墙东西长约3900米,南北长约2900米。
这样的面积如果用比喻来说,那就是1700个足球场或160个天安门广场那么大。
但,便是如此,这样的面积对于大汉京师来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