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魏攸的大礼苏曜自然也回礼客气了两句。
紧接着,放下了半个心的魏攸在安排苏曜的军队在城外扎营后,便带着苏曜和其几位亲信入城拜会刘虞。
苏曜的话自然不是诓他。
他来这里可不是和这刘虞争权来的。
对于这位颇有人望的幽州牧,苏曜还是略知一二的。
在历史上,此人做的还不错,广施仁政,安抚百姓,致力于恢复战后的秩序和民生。
在和公孙瓒内斗败亡之前,幽州在其治下还算稳定。
而苏曜又没有在这里称王称霸的打算,自然没必要和刘虞产生冲突。
他要做的,是如那并州一般,取得比历史上更好的结果。
和平,绝不能仅仅是靠着个人威望来维系。
......
“苏君侯还要继续打吗?”
州牧府,两方会面,简单几句话后,刘虞便皱起了眉头。
考虑到这个年轻的君侯其展现的能力和威望,更关键的是两人平级的地位。
在刚才,刘虞特意语重心长的阐述了自己的施政方针,希望得到理解和支持。
谁知道,这个刚刚说要与他携手努力的苏君侯却立即发表的了反对意见。
“刘使君,靠惠胡,可换不来真正的太平。”苏曜拱手道。
“啊?惠,惠胡???”
苏曜听了刘虞的话,终于明白了为啥历史上会有蹋顿率领乌桓崛起,还和曹老板狠狠的干了一架的故事。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刘虞的对胡政策就是一个字——惠!
赦免他们的罪过不说,竟然还要把幽州关内很多因为战乱死亡和逃荒空下的土地让给乌桓人。
打输了,但是得到的好处比打赢了还大,怪不得历史上刘虞一来,这乌桓人马上就乖了。
换谁都知道这买卖该如何去做。
结果嘛,就是在下来的十余年间,这个替大汉看门的乌桓人逐渐做大,与数位中原诸侯结盟,干涉内战,肆意劫掠,杀戮成性,最终裹挟发展出汉胡二十余万大军。
若非张辽神勇阵斩蹋顿,北方糜烂还不知祸乱至何时。
虽然不能说此乱的祸在刘虞,但是他的惠胡政策显然也不能说毫无关系。
“刘使君,惠胡之策虽能暂时安抚胡人,但长远来看,却无异于养虎为患。”
“而且,轻易就赦免了这些凶手,我们又要如何对死难者交代?”
不待刘虞反驳,苏曜正色道:
“胡人狼子野心,畏威而不怀德。”
“如今,使君想要赦免他们的罪过,但使君可曾想过,犯罪无代价,无疑会滋生他们的野心,养成一有不顺便兴兵惹祸讨赏的作风。”
“幽州之地,胡汉杂居,若无强力手段加以约束,如何能够长治久安?”
“使君可能保证你下一任的继任者也能做到如使君这般高风亮节?”
“还是说,使君准备在这幽州牧上生生世世的干下去?”
苏曜的话掷地有声,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诛心之言惊得刘虞直接站了起来。
他就知道,这些将军们,各个都是激进派。
那个公孙瓒整日四处惹事都已经够麻烦的了,他好赖身为上司还能管束管束。
这现在好了,又来了个平级的度辽将军,这幽州牧可真是难当啊。
刘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被苏曜话语所激起的波澜,紧接着缓缓地坐下,摇头道:
“苏将军言重了。”
“你的担忧固然有道理,但是显然,将军并不了解幽州局势的复杂。”
紧接着,刘虞便简要讲述了一下幽州的状况。
这里与并州其实差不太多。
如果说南匈奴人是大汉养着的,对抗北匈奴和鲜卑人的附庸。
那乌桓人也同样如此。
但是,与南匈奴人不但领着朝廷的丰厚的岁赐还拥有一片丰茂的草场不同。
这些被迁居在幽州边塞内外狭长边境以阻隔鲜卑人的乌桓人,他们半农半牧,光靠土地收入是养不活自己的。
“一向忠诚的乌桓人为何造反?”
刘虞叹气道:
“朝廷粮饷断绝,没活路罢了。”
曾担任幽州刺史的刘虞很清楚幽州问题的关键。
不能孤立的看待幽州的叛乱。
就像天下间此起彼伏,越剿越多的叛乱一样。
所有的叛军问题都是一个,活不下去了。
只能刀口舔血,死中求生。
先是百姓们走投无路,高呼苍天已死,加入太平道造反。
给了摇摇欲坠的朝廷一记重拳,彻底的打崩了中央的财政。
自家都没钱用了,就更别提给那些匈奴和乌桓人的岁赐了。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这些人生活水平的暴降,本就坐吃山空,越发困顿,饥一顿饱一顿,看不到前路的人们再被朝廷无度征发一下,那可不是马上就反了么。
“此等根源问题不解决,反贼便是越剿越多,无穷无尽尔。”
“黄巾贼平了一波又来一波。”
“乌桓人后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