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子城没来定期联络?
此言一出,原本热闹的宴会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丘力居,脸上露出惊讶与疑惑的神色。
丘力居皱了皱眉,挥手让歌舞停下,然后转头对身边的蹋顿说道:
“蹋顿,沟子城的情况你了解吗?为何今日没有联络?”
蹋顿作为丘力居从子,在丘力居率大军围困公孙瓒的时候,正是他亲自带人打下的沟子城,对于其情况了如指掌,他略一思忖,回答道:
“大王,沟子城是我军在前线的重要据点,一向联络紧密,每日傍晚前都会有定期联络报来,但今日却没有消息,此事怕有些蹊跷。”
沟子城与管子城,身为大汉塞外辽西走廊的重要节点,与其东边山脉上的故燕长城一同,构成了大汉辽西整体防线的一环。
若是再平时,一城被攻,白日燃狼烟,夜间点柴火,战情通报会迅速由长城守军发现,然后烽火示警,短时间内传达给卢龙塞和柳城。
然而,这一切对于没有占领长城的乌桓人来说,是做不到的。
沟子城与管子城之间有着漫长的山谷,即便点火,也无法示警管子城这边的围城营地。
不过还好,两城之间距离不远,若是道路畅通,骑行也不过半日左右。
故而,在拿下沟子城后,丘力居便要求,每日最迟傍晚前,都要有斥候往来沟通。
然而今日,天色已黑,沟子城却依然没来人联络,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会不会有汉军来攻?”
部落贵人们交头接耳。
别看他们之前吹的厉害,但是汉军到底上百年积威。
此前又在平原城下被苏曜一顿吊锤,心里依然还提着分紧张。
他们攻下沟子城时间不长,会不会汉朝派出了援军?
“不大可能。”
蹋顿顿了顿,继续说道:
“且不说汉朝在幽州最后的精锐都在管子城里。”
“就说沟子城城墙坚固,守军众多,又有忠诚的阿罗翁和勇敢的乌禄塞坐镇,汉军便是真的又派出了军队,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
众人一听也是。
两千守军驻扎在一个军事堡塞里,就算他们乌桓勇士没有那些汉人那般精擅攻城守城的战法,但是守个三五倍的兵力也是不成问题的。
就现在的汉庭,在幽州他们一时半会哪里拉的出来近万的大军?
更别提那刘使君从来都不擅长军事,上任以后就在力推裁军,更没什么兵了。
“怕不是你那连襟阿罗翁又喝酒误事了吧?”白胡子石陶冷哼一声,对蹋顿道。
这倒是有很大可能。
那阿罗翁,忠诚是忠臣,但是能力着实有些堪忧。
“有乌禄塞在,怕是不会犯这种错误。”
面对这个指控,蹋顿也不恼,对丘力居躬身道:
“叔父和各位也不用过于担心,在下这就派出斥候,连夜查探一下,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丘力居点了点头,心中虽有些不安,但想到沟子城的防御力量,便也稍微放下心来,交给蹋顿去办,同时告知各位贵人,在有准确信息前,都多留个心眼也就完了。
紧接着,丘力居又挥了挥手,示意宴会继续。
这么一点小插曲,无关大局。
毕竟,他们营地可是有近三万大军的规模,只要不去硬磕汉军的坚城,在这辽西横着走,还是不成问题的。
丘力居如此想,贵人们也都差不多,一切情况,还是要等到明日,那斥候回报了再说。
为此,蹋顿甚至派出了前后三组斥候,就是以防夜路中出现什么意外。
不可谓不谨慎。
然而......
“苏君侯这是什么千里眼吗......”
亲兵队长赵云,看着脚下那瞳孔被利箭穿过,已经死的透透的乌桓斥候,不由喃喃道。
难以置信,这一路上最大的隐患,就这样被他轻易解除。
三组,九个斥候,全部都被苏曜射死。
而且,他们还是隔着老远便得到了示警,被要求原地待命。
然后就见苏君侯一个飞身下马,三蹦两跳的消失在黑暗中。
等到再得信的他们过来,就只能在地上看到已经死透的斥候了。
难以理解的行为。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么?
“习惯了就好。”
金方严扶额道:
“跟苏君侯一起,某甚至有时候都觉得,完全不需要我这个斥候队存在。”
就这样,警报解除,苏曜一行继续行军。
不管是沟子城也好,还是蹋顿派出的联络斥候,全部都没有阻挡他们的脚步。
反而,这雪路的难行才是他们唯一的阻碍。
这一段平日里骑兵疾行半天即可到达路程,为了保持突袭时还能有足够冲击的马力,苏曜等人生生走了整整一夜。
当骑士们终于抵达管子城附近时,天色已微微泛亮。
在一边安排辛苦了一夜的兵士们稍作休整,苏曜便立即带着将领们前往山坡上,观察敌情,做最后的准备。
晨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