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有打着汉旗的军队北上出谷了???”
平刚山谷以北,今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西的丘陵河谷之地。
游牧此地的鲜卑头人秃发上单听到斥候来报后,一脸的诧异。
老实讲,对于自己南边的邻居丘力居近年来和汉朝闹出的那沸沸扬扬的闹剧,他不说对此一清二楚,那也是基本掌握的。
而之所以他们一直按兵不动没有去趁火打劫,除了那丘力居确实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没给他们多少可乘之机外,更多的还是他们自己这边也有很多事情要操心,焦头烂额,没多少精力去耗到南方那些邻居身上。
自打他们鲜卑族最伟大的单于檀石槐过世后,广阔草原上的鲜卑人就分裂了。
其子和连没有能力,威望不足,还在烧略汉地的时候被流矢射死。
而他儿子,正统继承人王子骞曼年纪幼小,更是没有威望统领鲜卑。
残酷的权利斗争后与王位更迭后,终于,在檀石槐单于去世八年后的今天,鲜卑单于大位落到了其兄长一脉的子孙步度根单于身上。
不过这长期的王位斗争下,步度根的权威与檀石槐那简直是米粒与皓月争辉,不可同日而语。
昔日那个在弹汗山建立王庭,雄踞草原与大漠,北拒丁零,东击夫余,西征乌孙,南讨大汉,执掌千万里北境江山的强盛王朝,如今不过只是剩下云中、雁门、北地、太原等地塞外的中部领地。
而如今辽西他们家的素利大人就完全不鸟那个僭越的单于,和同样独立一方在这幽州的代郡轲比能和右北平弥加等大人是相爱相杀。
故而,素利大人给他们这边部落的任务也相当保守,只是让他们盯好南边,有消息及时通报,除非有了绝好的机会,否则禁止他们去打草谷惹事。
于是乎,昔日连绵的烽火熄灭,他们这边境也过了几年相安无事的时光,直到现在......
当他们懒散的斥候发现一直打着苏字大旗,浩浩荡荡数千人的军民队伍走出谷地,来到高原后,每一个人都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南边平刚这片地儿,那不是乌桓人的丘力居大王在当家吗?
那家伙不是和汉人正打生打死,有来有回吗?
怎么地,这汉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出谷了?还带着一帮乌桓人?
他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去的?
而当他们得到汉军的通报,要求他们让开道路后,更是全员傻眼......
接到了紧急军情的秃发上单更是茫然的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大额头,眼神呆滞,理不出头绪。
冬季本就是窝冬的时节,之前又逢连雪。
他对南边最后的消息就是乌桓人一雪前耻,丘力居大败那白马长史公孙瓒,将其围困在管子城的事情。
“见鬼了。”
“这么短时间,南边怎么就天翻地覆了?”
“那素有威望的辽西乌桓大王,这就没了???”
然而,没有现实摆在眼前。
“头人,这是真的啊!”
“那汉使给俺拿了三颗头颅出来。”
“虽然丘力居大王俺没见过,但蹋顿头人还有塔兹米头人我是都认识的。”
“太惨了......他们全都被砍了脑袋啊!”
报信者惊慌失措,颤颤巍巍:
“那汉使还说了......”
“他们说什么了?”秃发上单急切问。
“他们说...若是咱们老实让道,那大家继续相安无事。”
“若是咱们不让道...他们自会武力驱逐,到时候此地不复我之所有,还说什么勿谓言之不预云云。”
“勿谓言之不预???”
听到这话,帐中众人们慌作一团。
这番突如其来的意外实在太令人震惊。
汉使的强硬更是给他们一种超越时空的错愕之感。
有多少年,他们没见过如此嚣张的汉使了?
在檀石槐大王之前,汉朝的使节便总是这般眼高于顶,拿鼻孔出气,动辄灭国......
如今,汉朝衰弱了几十年,眼瞅着已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不断的退缩,妥协,给他们发钱派官,换一时平安。
今日怎么突然又变了调调。
这强汉...他不会悄摸悄的又回来了吧???
“头人,您说咱们该怎么是好啊。”
他们一个个将目光都投到了自家头人身上。
“备战,求援!”
秃发上单没有任何犹豫,急切道:
“快,速报素利大人!”
“说......就说汉军大举来犯,他们征服乌桓人,现在又把贪婪的眼光盯到了咱们这里!”
“请素利大人立刻发大军支援,若是他不来的话,咱们就死定了!”
“而汉军占了这里,下一步定然还会继续前进,大人那里也不会幸免的。”
“别忘了,在以前汉人是怎么对付那些叛乱的部落的。”
“这一回他们杀了丘力居就是明证!”
——“什么?!”
看见头人如此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