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太后,请你们保佑苏郎平安无事。”
灵堂前,万年公主神情哀婉的祈愿。
在她面前的却只有两个空荡荡牌位,没有任何棺椁。
没有办法。
先帝刘宏虽然守满了七天方才安排下葬,安眠于文陵。
但董太后,许是因为得罪了何太后的缘故,连七日的时间都不愿意给,只在皇帝和大臣们匆匆拜过后便打发上路,发往河间老家与其夫刘苌合葬。
孤身一人的万年公主如今只能在自己寝殿内悄悄的开辟了一个小小的灵堂,供上二人灵位,每日跪拜。
这个可怜的女孩至今都没想明白,之前一直以来的幸福遥远的仿佛是梦境。
哪怕数月前他们身陷陷阱,但最后还不是化险为夷?
不但她被许了如意郎君,父皇也是意气风发。
当日他们队伍回返洛阳城时,那从大将军到十常侍,及至那各路诸侯和沿街百姓,他们纷纷恭敬跪拜,高颂大汉将兴的一幕犹在眼前。
结果,怎么就短短数月间,形势就急转之下,苏郎失踪、父皇和太后身死、表哥被流放,甚至连年幼的弟弟也被圈禁起来......
现在,北宫之外,更是杀气弥漫,从官员到学生,还有百姓和兵士们都纷纷在宫外叫嚷着要杀尽宫中宦官,一副随时打杀进宫的模样。
这可真是吓人极了。
不过,眼下局势可不止是如此。
随着刘宏身死,整个天下就像热火油锅一样,突然开始沸腾。
先是老实赴任的并州牧董卓,带着五千兵马开始越走越慢,观望洛阳局势。
紧接着益州牧刘焉也出现异动,他派人彻底切断了入蜀道路,形如独立王国。
封疆大吏们各怀鬼胎,何进的部属们也纷纷行动起来。
在解决了董家的威胁后,何进当即表袁绍为司隶校尉,王允为河南尹,统辖属地兵马,护卫王畿。
甚至,并州刺史丁原,兖州刺史桥瑁也都开始动员部队,向着洛阳周边进军。
一时间,天下风起云涌,京师动荡不安。
如此乱局,坐在深宫中,年少无知的万年公主想不明白,但是坐在苏曜旗舰上的荀彧看着从那军情七处送来的情报却是十分清楚的。
“当今形势如此,实乃是天下人苦先帝久矣啊。”
荀彧的话把吕布吓了一跳,直斥此子妄言:
“天下倾颓乃是十常侍阉党祸国的缘故,陛下也是受人蒙蔽,汝安敢如此妄言?”
然而,荀彧却摇了摇头:
“阉党祸国不假,但那位陛下可不是个能被下面随便糊弄的主。”
“若是没有先帝的首肯,十常侍安敢那般放肆啊?”
“吕司马如此说法,怕是小觑先帝了。”
十常侍在垄断朝堂,打压士族,网罗美女,盘剥地方,以致天下民不聊生,民变四起,不过是为了满足那位天子无尽的贪欲。
故而,无论他们台下之人如何努力,把宦官们血淋淋的罪状列的一桩桩,一件件,但是宦官就是屹立不倒。
咬的紧了,也不过丢出个别替罪之人,对付一下就过去了。
皇帝不死,宦官不灭,早已成为天下人的共识。
罪在今上,更是这士林中每个人都在小声议论的事情。
然而,这位皇帝的命实在是够硬,仅在位就长达二十一年,又是位实权皇帝,根深蒂固之下根本无人敢于公开反抗他的统治。
但是,不反抗,不代表无怨言,如今,随着刘宏身死,众人们的滔天怨气顿时倾泻而出。
他们受到的苦难必须清算,那些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宦官必须斩尽杀绝。
“这是大家支持大将军的前提。”
荀彧一针见血道:
“如今大将军地位已稳,他必须要兑现承诺,杀宦官以安天下。”
说完,荀彧目光深邃的看着苏曜,提醒道:
“苏君侯,咱们该出发了。”
苏曜一点头,站了起来,正要下令起锚,王凌插嘴道:
“我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王凌皱着眉头说:
“大将军地位已稳,整个洛阳的兵士都听他号令,诛杀宦官易如反掌啊。”
“可他现在为何坐看局势恶化?”
“以至于周边诸侯都开始动作,威胁京师了呢?”
王凌的问题也是在场很多人的疑惑。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淡出鸟了。
甚至当皇帝驾崩时他们便想着一切都结束了,赶不上了。
谁知道局势发展变化诡异。
四周诸侯竟有群雄并起,祸乱京师的架势。
这分明是要失控了啊。
洛阳城里那位大将军究竟在想什么呢?
他们现在过去,又有何意义?
“呆子,那些人不过是大将军给北宫演的戏罢了。”
苏曜拍了一下王凌的脑门:
“袁绍和你叔叔王允毫无疑问听从大将军调令。”
“那董卓、丁原和桥瑁也都是他请来的演员。”
“他们是一起使力,想要逼宫何太后,我说的可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