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林安栋的家属?”
紧闭的手术室大门被人推开,只见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声音洪亮且急切,“谁是林安栋的家属?赶紧过来一趟。”
“我!”
林嘉媛用力推开叶铭朗,快步走到医生身边,“我大哥怎么样了?他……”
“病人的情况不乐观,需要大量输血,但血库的存血量不足,从血液中心调取的话,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我们需要家属献血。”
医生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林嘉媛只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竟是连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身子东倒西歪的,她赶紧用手撑住泛着凉气的瓷砖墙壁,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干涩的嘴唇一张一合,可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的确是林安栋的家属,可……
“我是b型血。”叶铭朗强而有力的胳膊撑住虚弱无力的林嘉媛,如刀锋般凛冽的目光扫过医生的脸,“无论如何,不许他有事。”
“叶少,我们已经尽全力抢救了。”主治医生一见是叶铭朗,便立刻换上一张笑脸,“院长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几个亿的合作项目!”还不等医生把话说完,叶铭朗便厉声打断,“如果连一个人都救不活,看来,叶氏集团有必要单方面停止合作。
”
中心医院,a市数一数二的医疗机构,每年的科研经费就要几千万。
一栋栋住院处、实验室建起来,甚至花高薪聘请国外专家,这些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分钱,都是叶氏集团投资的。
“叶少,您消消气,我保证,我保证林先生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最好如此。”
叶铭朗面无表情的说着,语气冰冷得很,“还愣在这儿做什么?带我去抽血。”
“是。”
夜晚的月光如魅影一般,在天空中一点点渲染开。
晚安,这个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失望的世界!
滴滴滴……
icu病房里回荡着监控仪器的低鸣声,林嘉媛穿着无菌服站在床旁,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直勾勾瞧着昏迷不醒的林安栋。
“你知道吗?!”
无需回头,林嘉媛感觉得到身后的那双眼睛,他直挺着笔直的双腿站在她的身后。
不再伪装轮椅上的弱者,此刻的叶铭朗,是她的保护神,是唯一能让自己不受伤害的屏障。
“我曾经真的很恨他。”
身子向后靠在木椅的靠背上,喉咙干涩到发痒,轻咳几声,便又继续说道,“恨他不理解我,恨他让我去为家族联姻,恨他总是独当一面,恨他什么事都要自己揽下来,恨他从来没有把我当一个成年人!”
这每一个恨,背后都不是真正
的残忍,而是出自于兄长的关心。
只可惜,上一世的林嘉媛太过任性,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林安栋,直到他郁郁而终。
“为什么一切重来,老天爷还是不肯给我机会弥补啊!”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
叶铭朗把双手搭在她瘦弱发抖的肩膀上,昏暗的视线不足以看清林安栋的脸,可却没人想要把那刺眼的灯打开。
“安栋为什么会躺在这儿?你不清楚吗?”
为什么?!
林嘉媛的眉头不由得紧皱,眼神变得越发犀利,“杨琪果?”
“没错。”
叶铭朗绕到她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神情更加严肃,“如果想要永除后患,就必须要斩断根源。”
——如果想要永除后患,就必须要斩断根源!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如一记重锤一般,狠狠的砸在自己的心口上。
阵阵的痛楚,让混沌不清的思绪变得清朗,浓烈的恨意破土而出,顺着每一根神经,蔓延至全身。
“她……必死无疑!”
“我帮你。”
叶铭朗再次把林嘉媛拥入怀中,不是苍白无力的誓言,而是夫妻之间的承诺,一份独属于他们的承诺。
“好。”
这一次,林嘉媛没有拒绝。
不是因为自己早已走到穷途末路,她就算站在独木上,下一秒便会跌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林嘉媛也绝
不会向任何人求救,一个人咬牙硬挺。
然而……
“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你帮我,便等于是在帮自己。”
好一个完美的借口。
嘴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而那双终年覆着冰霜的眸子,也渐渐被林嘉媛的执着融化,露出淡淡的柔情。
“陈总死了,董事会还会再派其他的人。”
话锋一转,不再继续那尴尬的话题,“他不过只是个小角色,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大麻烦,你……”
“你不觉得,咱们好像忘了一个人。”
林嘉媛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瞧着叶铭朗,很是严肃的继续说道,“小叔可是代理董事长,就算董事会的那帮老狐狸想要为难你,他也甭想独善其身。”
“你的意思是说……”
“铭朗,你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