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倚夏的家是典型的后现代式风格,含蓄,简洁却又不失品位和雅致,有强烈的历史感和文化感。石韦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对她说,冲着这装修风格,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典型的文艺青年。亮白色却不刺眼的光芒光芒充斥在偌大的客厅里。石韦一下子就倒在沙发上,双手扶着沙发后背。
“不用沏茶了,有重要的事跟你说,赶紧坐下吧。”
听他这么说,乔倚夏也不再与他寒暄,他大晚上特意来家里找自己,想必是案子有了新进展。石韦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叹了一声气,眉头深锁:“槐海公园垃圾桶。”他说完这句话,乔倚夏的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不过这次跟前面六次不同,前面六次,凶手不仅残忍地将被害者的尸体肢解,并且进行了烹煮,破坏了dna序列,使我们暂时无从得知死者的身份,需待螺旋结构自然恢复后再做进一步检测,即便今天接到了报案,也无法确定那是否与陈念微的弟弟是同一人。可这一次,小腿部分是完整的。”石韦握紧拳头,尽可能以平静的语气说道。
但即便是检验科也无法确定,这七次被抛尸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人,还是说,有多个被害者?想到这里,石韦狠狠地冲着沙发砸了一下。
“结果什么时候出来。”乔倚夏问道。
“最迟明天早上,就能知道被害者究竟是不是陈念微的弟弟了。”石韦说道,“这个王八羔子,心可真够狠的。”
“我刚才去了陈念微家。”乔倚夏轻抿嘴唇,灯光之下的她看起来有一种孤绝的美丽和与生俱来的强势,“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
石韦提起精神,侧头凝望着她的双眼,挑眉说道:“怎么说?”
“第一,我今天去她家,发现有很浓的香水味。”
石韦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原本有些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过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有香水味,很奇怪吗?现在的年轻人,不都喜欢在家里撒些香水吗,没有什么古怪的吧。”
“我跟陈念微是高中同学,以前去她家里参加过她的生日会。我清楚的很清楚,那会儿有个同班的男生送她香水讨她欢心,她说她父亲十分讨厌香水的味道,所以就算她收下也没有用的机会。所以我才感到奇怪,既然她父亲讨厌这种味道,那么为什么今天我去的时候家里面会有那么浓烈的香水味。浓到,似乎在刻意遮掩另外一种气味。”
石韦仔细想着乔倚夏说得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人的喜好是很容易发生变化的。”
“除此之外,她还提到了一个人,她家的保姆。也就是说,失踪的不仅有她弟弟,还有保姆。”
石韦突然眼睛一亮说道:“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忘了告诉我们,那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基本就可以把具体目标暂时锁定在保姆的身上?”
乔倚夏摇了摇头,狭长的眼睛勾勒出清冷的气质:“我觉得,第一个可以排除嫌疑的人,就是保姆。”
“这个,具体还是等明天报告出来之后再说吧,先确定死者的身份为重。”石韦伸了个懒腰,黑眼圈极重,看样子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重案组的人就是这样,有时办公室都只是摆设,因为一天到头在办公室里的时间屈指可数,大部分都在外面,“我今天晚上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说,你知不知道,路教授回国了?”
不难发现,石韦说这句话时语气都发生了变化,谨慎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虽然隐秘,却还是被乔倚夏捕捉到了,她心下疑惑,面色却很沉静:“那是谁。”
“路教授,就是那个国内最年轻的犯罪心理学副教授,路教授啊。”石韦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干这一行的,竟然真的有人不认识路教授,但乔倚夏依旧是那一副万年不变的清冷模样,石韦只得继续说道,“路西绽,28岁。普林斯顿犯罪心理学专业博士,后任加州大学欧文分校客座副教授。长期从事国外犯罪心理和青少年心理问题研究,曾对多案进行过调查研究。她发表过很多篇论文,其中,以《犯罪目的的心理学分析》最为著名。”
听石韦不急不慢地说完这段话,乔倚夏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起伏,只是像在听一个无趣而又冗长的故事一般。确定他把话说完了,她才礼貌性地说了句:“哦。”
自从同乔倚夏共事以来,她就一直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在她的脸上很少会看到神色波动,面对凶恶的现场时白英时常呕吐,可她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像是一条溪流,平静得可怕。石韦倒是也习惯了她的冷漠,只是继续说道:“高局已经跟上头商量过了,他们决定聘路教授作我们的案件顾问。”
乔倚夏点点头,并未言语。石韦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给我点反应成吗?”
乔倚夏看了他一眼,随即伸出双手鼓掌道:“恭喜恭喜,真是件让人开心的大喜事。”随即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据说这个路教授为人十分冷酷,可以用油盐不进来形容。高局可说了,路教授的思想工作就由我们八组的人来做,就算是三顾茅庐也得把路教授请过来,八抬大轿也得把她给抬过来。”
“为什么一定要依靠别